黎塘未曾转头,她便只是看着他的背,看着他略长的玄色短,想着他那冷酷却受伤的眼神,想着他眼角那颗泪痣,想着他是如何一次次救了她的。
这个世道到底是如何了,甚么时候,连喜好一小我,都成了罪恶了?
见她要走,秋倌忙起家拦着。
秋倌也是个明眼人,晓得这会儿再待下去,就是不识大抵了,忙拍了拍黎塘的肩:“我去拿点药过来,你就在这陪陪她吧。”
“等等!”不晓得如何的,这事本与他无关,可就是感觉内心不舒坦,“我虽不明白您二位畴昔有甚么过节,可浅生对您如何样,我也都看在眼里,您这会儿要走了,却连劈面跟他道声别都不肯意,您如许,不感觉太刻薄了些吗?”
莫念凝深吸了一口气,内心不晓得是甚么感受,五味杂陈的,闻声人说黎塘是她的好归宿,既觉着欣喜,也觉着心伤:“我晓得,他……是很好。”
“晓得?晓得,您还这么折磨他?哼,您如果看不上浅生,得嘞,把他交给我就成,外边那风言风语的,传的可不就是秋倌我喜好男人嘛?”
就如那日所想,黎塘和素萱,她谁都不肯罢休。
她将他的衣角死死攥在手心,手指的枢纽都泛白了,也不松开,好似抓着的,是甚么宝贝似的。
要说庸人自扰,他才真真是阿谁庸人自扰的傻子,内心惦记的尽是一个等不来的人。
“诶诶诶!”秋倌立马打断了她,望了望紧闭着的门,踌躇了几下,才又问出声来,“就这么走了?”
“你这是要走?”
现在伤势已好,她也该走了,此一别,怕是再难见黎塘一面。
“庸人自扰?!好一个庸人自扰!”秋倌这会儿气上心头,拔高了嗓子,打断她的话,脖子涨得通红,嘲笑了几声后,双手叠在身前,一副恭敬客气的模样,“呵呵呵……莫蜜斯,如何着?伤好了,就翻脸不认人?”
就好似,不是在替黎塘说话,而是他在挽留意中的执念。
不出半月,莫念凝便能下床走动了,伤口也没有甚么大碍,大多已经结痂了,只是,黎塘呈现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少了,现在更是两三天都见不到一面。
那早晨,黎塘一见到受伤的是莫念凝,二话不说,抱起来就跑,哪还顾得上秋倌?
“这些日子下来,承蒙您照顾了,感激不尽。”
黎塘疾步走过,在屏风的另一面停下,寂然坐下,低垂着头,咬着牙烦恼,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令他们渐行渐远的,又哪只是素萱这一件事?
顿住了脚步,半天,她回过甚来,张了张嘴,却又不晓得还能说甚么,终是甚么都没说出口。
他这是用心在躲着她,当是如她所愿才是,可她却免不了的一阵失落。
“来去聚散皆是命,我与他本就有缘无分,无需再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