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带着我刚走出两步,就听陈老四咋咋呼呼地喊道:“老逼玩意儿,这事儿老子跟你没完!”
直到我躺在炕上装着睡觉了,他才从包裹里拿出来一盏油灯,把我家的电灯给关了,盘腿坐在炕上,对着油灯抽烟。
“行!”老太太满口承诺下来,回身走了。
她前脚刚走不一会儿,我师父就站起家来:“大狗子,如果陈家那小子哭着求你,不让勒狗,你能心软不?说实话!”
我师父把沾了血的黄纸放在桌子上以后,举着烟袋往油灯敲了三下。
我师父当时就拍了桌子:“你家那玩意儿太狂了,还想脱手打我孙子。我奉告你,我孙子倒了一根汗毛,我都得让他跪着扶起来。另有你家阿谁小崽子,还说我孙子跟狗是哥俩?那我是啥?”
我师父对着内里嘲笑了一声:“别看了,睡觉。明天别碰这个碗!”
“狗?”我师父笑了一声:“别说是条狗,就是来头虎,我让它趴着,它就别不敢站着。”
我清清楚楚地闻声,陈胜子在屋里连哭带嚎:“我不杀大黄……我现在就去弄死那小崽子……”
我师父见陈老四被他吓得不敢出声,才站起来号召我道:“大狗子,咱回家。”
我想了想:“能!”
我就是实话实说。我跟陈胜子打斗,是我占了便宜,我固然讨厌他,却谈不上恨他。如果真像我师父说的那样,我必定会心软。
第二天,我就瞥见很多人在陈老四家进收支出,他家人一个个哭丧着脸,仿佛死了爹一样。陈胜子也整天耷拉个脑袋不吭声。
比及快半夜时候,我就闻声院子门让人砸得哐哐直响――陈老四带着人,把我家大门给堵上了。
我听人说过,“恶狗怕恶人”。除了身上穿戴老皋比夹袄以外,能把狗吓瘫了的人,不是杀狗杀很多了,就是之前杀过人。
我猜,陈老四吐白沫,就是我师父动的手。但是我跟他还没混熟,他不说话,我也不敢问,只能憋着一肚子话睡了。
我问他:“你这是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