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梁氏扶着腰,站在长房老太太身侧,俄然开口道:“传闻另一个暴虐的婆子,至今还未寻到人?”
但见他不吭声,二夫人又不对劲了,“你这是自知理亏还是底子便未曾听我说?恰好,老三家要带六丫头去扬州,母切身边没了人陪,你倒不如直接将一双后代送来长房得了。”
二夫人是嫂子,他不好顶撞,何况二夫人话虽刺耳,说得却也不错,他只能忸捏地垂眸,接不上话来。
待人走后,谢元茂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感慨不已:“二嫂的嘴皮子,也不知二哥这些年是如何捱住的。”
桂妈妈不解,迷惑道:“忘了甚么?”
各家流派紧闭,竟全然无人出入。这可不是甚么常见的气象。
这番出乎料想以外的事,实在叫她乱了手脚。
谢元茂抱了谢翊先下了马车,谢姝宁则跟着宋氏慢悠悠地起家往下走。劈面吹来一阵风,谢姝宁只感觉浑身一冷,认识却复苏了很多。通州的瘟疫已经严峻到宫里下旨要封了出入京都的路,想必环境已是非常严峻。
谢姝宁听着,在心中暗自加了一句:陈氏是地头蛇,克日又吃了亏,必然不肯甘心,在函件上脱手脚绝对是有能够的事。
宋氏略想了想,便沉声叮咛道:“悄悄去刺探一下,克日外头有没有来过信。”
以是一进石井胡同,谢姝宁便透过马车上的小窗发觉了不对劲。
谢姝宁听着,心中不由嘲笑,她二伯父是何人,平日里还能怕了二伯母这几句冷嘲热讽不成。何况二伯母是最嘴硬心软不过的,二伯父同她是多年的伉俪,又怎会不知。
谢元茂仓猝告罪,又道:“多谢二嫂点拨,弟弟晓得了。”
宋氏应了声。
宋氏闻言,眼睛一亮,旋即缓慢地又暗淡了下去,“我竟忘了这个!”
但是非论她如何想,倒是真的一丁点也不记得这回事了。
她说着,愈发心神不安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但是这话要如何说?
宋氏低头捏捏她的鼻子,“你这小家伙也知甚么是脚程?”打趣完,她重新正色起来,“阿蛮都算得清的事,如何会错。莫非延陵那底子便未曾收到我们的信?”
她这话说得极不好听,语气也带着几分刻薄。
可长房老太太也没阻她,一来她说话惯常如此,二来她怀着身子,老太太欢乐还来不及,怎会情愿说她。
一行人凌晨出的门,日头高升时便都又回到了石井胡同。
见他一张脸都似要烧起来了,长房老太太这才出声制止了还要再斥的二夫人,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事都已畴昔了,再说又有何用,徒增悲伤罢了,休说了!另有哪个说我没人陪了,你们便都不算人了?”
二夫人嗔道:“您这说得是何话!”说完,这才止了话,一群人终究浩浩大荡地往长房去。
谢宅地点的石井胡同在京都北城,皇城在南城。沿着宫门出来,是朱雀大道。南城所居的皆是京里一等一的朱紫,各自的府邸沿着皇城四周顺次制作,鳞次栉比。故而初来京都的人,不必问,便能晓得哪家更加金贵些。越是靠近皇城的,身份便越是尊崇。宅子一圈圈地围着皇城,从宗亲到各路异姓的王爵,严严实实占有了大半的处所。
“怕是路上有事给担搁了。”桂妈妈端了水上来,游移着道,“再者您不说了,现在路封了,怕是更加艰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