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取出火折子扔进装满火油的酒瓮。
“mm谈笑了，”琴明月脸上的笑容更深，“圣上体恤我们姐妹情深，让姐姐带mm出来逛逛，再说，这护国公如何说也是mm的娘家，护国公出事，mm理应来瞧瞧，这也是孝道。”
天井中，本来的假山被搬走了，代替它的，是用人头垒起来的，足足有三丈高的人头山，那高度乃至高出了中间的院墙，一百三十八颗脑袋，齐刷刷地看着她！
痛得麻痹的琴琬一向在笑，嘴角微微翘起，无声的含笑。
浓烈的火油味充满着琴琬的鼻子，似摆脱般，她悄悄叹了口气。
琴明月哈腰，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mm，你向来就不是个孝敬的，今儿姐姐让你孝敬一回。”
“啊――”一声惨叫，琴琬跌坐在地上。
看着趴在地上，极其狼狈的琴琬，琴明月缓声道：“mm，想当初你多崇高的身份，相府嫡女、护国公的外孙女、先帝亲封的县主、内定的太子妃、当朝皇后，现在……啧啧啧……”她可惜地点头，“连乞丐都不如，你的高傲呢？你的放肆，你的不成一世呢？现在的你，卑如蝼蚁！在冷宫待久了，mm好久没看到这么美的风景了吧？”
话音一落，寺人捏碎了琴琬的下巴，割掉她的舌头。
“你――”琴琬俄然昂首，不等她有所行动，中间的宫女就一脚将她踢开。
明显是艳阳高照的六月中午，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暖和，从骨髓里沁出来的寒，让她的心脏微微颤抖。
魔怔的琴明月一脚踩在琴琬的膝盖上，不竭踩压，直到地上的人不再挣扎，她才对劲地直起腰，又成了那端庄贤淑的月贵妃。
夏风微拂，卷起地上的落叶，转着圈地朝一边吹去。
琴琬微颤，仰着高傲的脑袋，“你把本宫带出冷宫，就是想奉告本宫这个？你就不怕圣上治你的罪？”
她边说边侧身，让出了身后的风景。
琴明月转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姐姐有好东西送给mm。”
好久没有说话，琴琬能感遭到舌头的生硬。
“啪。”
琴琬深吸了一口气，她有二十年没有进过护国公府，早就忘了这里的模样，悲戚的感受如潮流般涌来，压得她没法呼吸。
琴琬转头，冷眼看着身后的人，“月贵妃，把本宫带到这里，意欲何为？”
琴琬站在护国公府前，看着缺了一角的门匾，搓了搓手。
一巴掌扇在琴琬的脸上，琴明月变得狰狞的脸，扭曲着，“现在，你有甚么资格与本宫比，本宫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你不过是废后。三天后，本宫就是新后，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统统女人中，身份最高的女人，而你……不过是害死外祖一家，为了苟活，不吝让生母委身于分歧的男人，以此来保全你的性命，更害得同胞哥哥万箭穿心的废后，你有甚么资格笑，本宫不准你笑！”
阳光下，每颗头颅都睁着眼，绝望的、不甘的、气愤的，也有……惊骇的，眼洞穴下还留着血泪的陈迹，刺目标红色，让琴琬没法挪眼，更不敢挪眼。最高处，孤零零的那颗头颅，琴琬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那是她外祖父，护国公白培的脑袋。
不等琴琬答话，身边的寺人与宫女架着她，把她扔进了人头山中间的酒瓮里，只暴露她的脑袋，用铜皮封死了瓮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