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看不惯韩贵妃的太后本日却格外好说话,“本日事情这么多,不免会有疏漏,不必挂怀。”
天子看着四皇子面前尚冒着热气的玉盏,皱眉不语。
周菀笑了笑,暴露一排整齐的小米牙,“长舅如父呀。”
皇后神采一敛,“陛下说的是,是我痴顽,没有教好孩子。”
太后神采微动,道:“纯熙确切是个好孩子。”
太后转头摸了摸阿宁手中的玉盏,公然一丝热气也无。
周菀看向韩贵妃,韩贵妃正幸亏此时看向她,眼神锋利,似粹着毒的利剑普通。
“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起了兴趣,“改天让人弹给哀家听听,曲子叫甚么名啊?”
“那这就走吧。”周菀淡淡开口。
“那陈承诺不晓得从那里弄来的手稿,扯着张大脸说是思念父皇夜不能寐,方有所感,作了这首曲子。父皇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说这是小姑母少时所作。痛斥陈承诺心术不正,盗取别人乐谱。”
天子点头应诺。
“甚么好戏啊?”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三皇子。
“母后,几天不见阿宁,愈发的可儿了,还是母后会养人,阿宁比两年进步宫的时候白胖了很多。”皇后出声突破僵局。
“你们呀……”太后无法的摇点头,“如何好好的让你去国府监上学,你一个小女人家家的,他真是混闹!”
“本日你去乾元殿,跟你娘舅说了甚么?”太后捏着周菀微冷的小手,一脸心疼。
“母舅让我来岁去国府监上学。”
太后摸了摸周菀的小脸,“都是一家子骨肉,偏他事多,非要叫甚么母舅,忒讲究。”
太后听了这话,非常欢畅,“现在天下承平,你们年青一辈的没吃过甚么苦,先帝在时,百废待兴,当时说是皇后,不过是个空头将军,部下没兵,凡是都要亲力亲为,皇上小的时候身材不好,一难受就整夜哭闹,我就跟着一整夜的陪着、哄着。”
韩贵妃一脸歉意,道:“毕竟是我的疏漏,怠慢了娇客。”
但是周菀却明白,人间之事,向来此消彼长。别人只见鲜花招锦,而她所见倒是如履薄冰,一年、两年,因着父亲功劳,圣上和太后情愿宠着她,但是十年、二十年呢,太后年老,圣上身材也自两年前日渐衰弱,说到底,她不过一介孤女,顶着一个郡主名头,身后没有父兄撑腰,空有宠嬖,脚底倒是虚的,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好了好了,明天是小年,说这些何为。”太后皱了皱眉。
太后摆了摆手,“无事,宫人偷懒,如何能怪你。”
“永元的乐谱,不晓得为甚么留在宫里了,没有带出去。”天子解释。
周菀微微避开,待世人起家后,忙向坐在上首的帝后施礼。
听了这话,太后的神采也不太都雅了,他说的小姑母,恰是太后幼女,周菀的母亲——永元长公主。
“荣嘉郡主到——”
“阿宁跟我一起。”太后摆了摆手,制止了上前接引周菀的宫人,带着人坐到了上首。
皇后向来妙语连珠,在太后跟前非常得脸。
三皇子接着笑道:“这陈承诺也是个蠢的,抄谁不好,抄到小姑母的头上了!现在变成了陈换衣了!”
承办此次宴席的韩贵妃皱了皱眉,暗骂一句丧门星就是事多,站起家来请罪。
“藏锋!”天子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