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霄到底不是凡人,见乐妤如此平静,怔忪之下复又拿起步摇细看,赤金的步摇柄上靠近凤身的处所篆刻着细如蚊蝇的两个小字,纤细如发丝却绝无断绝.他迷惑之下细看,喃喃道:”懿真?”
乐妤从他手中接过步摇细细赏玩,口中道:”当年皇上对端惠皇贵妃的宠嬖异于凡人,她身后更是如丧考妣肉痛若死.端惠皇贵妃身边的宫女内侍被遣返出宫,偷走了一批金饰,此中就有这支步摇.想来这些精美的金饰见证了他们的爱情.如果殿下将这支步摇作为寿礼,皇上必然大为欣喜.”
她便捡了些干柴在僻静处的一处背风崖下燃起火堆烤火,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君霄悄悄拈起步摇,缓缓道:”我承认,这支步摇华贵精彩之极,且定是宫中流出.只是,如许的东西如何能作为呈给父皇的寿礼?”
君霄凝睇手中的斑斓步摇,”你要让我把步摇作为父皇的寿礼?”
乐妤截口道:”端惠皇贵妃,出身昔年的异姓王礼亲王府,只是一介庶女,进宫从嫔位始至皇贵妃尊位,备受皇上爱重,最后却香消玉殒,病死宫中.她身后皇大将她宫中的奴婢寺人全数赶出宫外,有一些奇珍奇宝也就跟着这些人流散宫外.”
那些和尚衣衫薄弱也冻得颤栗,见乐妤体恤,忙应了将殿门关上.乐妤又叮咛跟来的粗使丫头婆子们:”礼佛必然要虔诚,我还要再向菩萨许愿,你们也不必干守着挨冻,去寺里给我们筹办的院子歇息吧,我这里有珠玑绣衾就行了.”
乐妤似对大昭寺的地形极其熟谙,带着两人左拐右拐便进了一条林间巷子.走了百余步才见前面一座小小的院子,三间正房皆是茅草搭就显得朴素贫寒,内里围着矮矮的木篱笆,两个侍卫打扮的年青男人守在门口,明显内里的人并不普通.
乐妤又拜了会,添了香油钱,便带着珠玑绣衾从后门出来,殿里的和尚们却都目不斜视,假装没瞥见.
一股暴风吹来,殿里靠近门口的香烛皆被吹熄大半,那寒飕飕的雪风吹在人身上透心肠凉.乐妤便低声扣问和尚:”可否将殿门关上?也可减些寒气?”
一出后门,乐妤便打了个颤抖,紧了紧身上的红色雪狐连帽大氅.绣衾细心替乐妤戴好雪帽,塞了个紫铜镂雕缠枝手炉在乐妤怀里,和珠玑一左一右扶着乐妤向前面的后寺拐去.
君霄眯眼细思了一回,方点点头笑道:”公然奇妙.如答应贵的东西你是如何获得的?”
两个侍卫默不出声地躬了躬身让开了门口,乐妤脚下不断,只略点了点头带着两人便进了院子.房门虚掩着,乐妤毫不游移地推开门,口中淡淡隧道:”山路崎岖,有劳殿下久等了.”
君霄好笑地看着乐妤这一番造作,目中闪过睿智:”四女人也有搞不定的人吗?还是个丫头?”
乐妤不觉得意,”不算甚么,萧乐娴耳目浩繁,明天来的这些婆子中间难保有她的人,青玫又没跟来,我们做事少不得要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