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采青说坐船晕坐车累,我也舍不得让她刻苦。”
常台笙却道:“还没个定论,这位仿佛不大乐意出版稿。不过现现在,印古文不如印时文,时文又卖不过戏本小说,若俗气点,我倒但愿这位写的是小说。”
或人睁着两眼无辜地看看她,闷闷抱怨出一句:“莫非你不想听吗……”
黄为安吃完了抹抹嘴,昂首看一眼常台笙,又抓过一只不幸兮兮的小笼包子:“哦对了,常堂主本年也有二十好几了吧,有没有相中的?若相中了,哥哥与你说去,别不美意义,哥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家里姨娘都有八个了,娃仔满地跑。”
对常台笙而言,这开门见山似的委任的确令她受宠若惊。她悄悄搁下茶杯,回得有条不紊:“承蒙厚爱,但芥堂运营册本不过几年时候,担此重担,实在……有些惶恐,但若前辈们信得过,长辈亦当竭尽尽力。”
“求您脱期几日罢,脱期几日便凑齐赎金了,求您了……”程夫人一遍一各处说着这话,对方却有点不耐烦了,伸脚便是一踹,直直揣在她心口,将程夫人踹倒在地。四周已围了很多人,程夫人爬起来又跪地求他,可赌坊的人哪有甚么情面味可言,伸脚就又是一踹,程夫人又爬起来,这几番畴昔,她头发已乱,滑亮光鲜的衣裳也脏兮兮的,可却无一人上前禁止。
“没有兴趣。”常台笙松了手,干脆利落地给了总结。
黄为安点点头:“贤弟不愧是编小说出身,如此一说,倒真像这么一回事。诶……贤弟又如何认得赌坊的店主啊?贤弟也赌不成?”
“好吧。”他本来想说他发明她这双手当真是很矫捷很舒畅。不但会刻字会写稿,还能在毫无章法的触摸中表现出难以替代的魔力。
黄为安啃着鸭腿道:“知府大人倒是低调,请尚书大人用饭也不包个场子不轰动旁人,好官啊。”
“不想听。”
常台笙笑笑,没有接着说下去。她说这话本来就是为了引开话题,目睹着话题扯开了,她悄悄松口气,可中间李崧却又拍拍她的肩,道:“我岳丈本日请陈尚书用饭,就在楼上的雅间,我去上边敬个酒,你……要不要同去,给尚书大人敬个酒甚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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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友心哈哈大笑:“这点常堂主倒看得透辟,书商书商,做的是书,但到底是行商,说到底那些书,也不过就是货色。哪个好卖便做哪个,若不好卖的,印一堆无人问津,也是白搭。”
她不想听他说昨晚产生的的任何事,更不想晓得任何细节。
常台笙自不会回绝,但杨友心方才这话里的意义,倒是――想借崇园的牌子一用,但崇园不是你常台笙做出来的,你不过是沾多少代前祖宗的光罢了。至于你常台笙一手办起来的芥堂书业,那还完整不敷格。
一众看热烈的似是都不敢惹赌坊的人,皱眉看着也不上前帮个忙,偶有路过的老妇在旁捏嗓子叫:“够了够了,踢打一妇人算是甚么事?!”
常台笙浅笑着回说:“天然是,求之不得。”
“不是很清楚。不过家父之前与她有些友情,上回她来乞贷时,说她之前风评不大好。”
常台笙直接就岔开了话题:“这位程夫人,是杭州人么?”
李崧看他这多管闲事的模样,笑笑走了。常台笙和杨友心都在原地坐着,仿佛对外边的事也都没甚么兴趣。没料这黄为安扭过来喊他俩:“来看啊,这希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