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缓缓蹲下身子,病恹恹的脸上,婴儿肥的嘴角悄悄扬起一抹与这个年纪不相称的嘲笑。
木头盒子啪嗒滚落在地上,散着如火一样的赤红色,像气愤,又像是在警告。
潇潇的眸子,黑气环绕,声音晦涩:“你是谁?”
潇潇拿衣袖遮住了手掌,出了袁屿家的院子。
白净的手掌,垂垂蒙上了一团浓的化不开的黑气,一点一点触向地上的木头盒子。
(前阵子说要跑龙套的兄弟,但愿名字我没有记错,话说返来,你这名,跑龙套有点华侈了!)
海青色道袍的少年,沉吟了会儿:“除非你把那白判阴笔拿到手!听师父说,阿谁白判阴笔已经现世了,信赖过不了多少年,那白判笔的因果就该告结束,到时候你不如去趁机抢返来?”
垂着眸子的潇潇,冷冷的拨弄了两下碎发,便拉开了和胡飞的间隔。
潇潇站在院子中心,看着这个败落的已经不成模样的处所,这处所,几近已经不能住人了!
潇潇眸子微垂:“说!”
盒子中,那杆笔,通体赤红,红的刺人眼。
厥后,阿谁男人便再也没上来。
潇潇只是盯着王老夫,不说话。
屋内袁屿床边的老桌上,那方木头盒子俄然躁动起来,仿佛很不安。
话音未落,野枣树上俄然飞下一群夜鸦。
院子里起了风,吹的很短长,门外不知谁家的黄狗,一改先前的慵懒,夹着尾巴呜哭泣咽的惊骇跑开。
王老夫大抵是刚从田里返来,脖子里搭着毛巾,手上握着镰刀。
快走到村里的时候,遇见了王老夫。
瞥见袁屿,王老夫欲言又止,最后只揪了揪袁屿的耳朵,叹了口气:“崽儿啊,今后别再瞎胡说了!爷送你们归去!”
海青色道袍的少年从袖子里摸出一方阴阳尺来,轻拍向飞来的夜鸦群,触之既散,只化成了一团团黑雾消于无形。
说着,海青色道袍少年看着潇潇伸直在袖子中的手掌:“判官笔有阴阳,很多年前,判官笔丢落人间,每一只都有一桩泼天的大因果!只是实在是奇妙,吵嘴二笔竟然同时现世,黑笔至阳,白笔至阴,至阳的笔,你的命格还拿不了!倒是你手上的伤,估计会很费事,你想杀这黑笔的仆人,无妨我给你出个主张?”
对这个院子,潇潇实在是并不陌生的,比来的一次,是几年前刚下过雨的早晨,阿谁喝醉了的男人走到江边的时候,潇潇只是悄悄推了他一把。
“铁蛋儿家的坟,他爹让烧吗?”
袁屿家的门,就向来不锁,岌岌可危的木门仿佛动一下就能坍塌。
不远处的枣树下,一道身影,悄悄的负手而立,海青色的宽松道袍,月白对襟道衣,十一二岁模样。
放学的路上,到底还是又多了一小我,胡飞话痨一样,指着仍旧满满的铁盒子:“不用饭,你能长个吗?身子能好起来吗?病恹恹的,铁蛋儿不欺负你欺负谁……”
胡飞两眼放光,却被王老夫在头上轻拍了两巴掌:“哪来这么多鬼心机,回家去从速,小孩子去不得,你又不是没见铁蛋儿成啥样了!那邪气,可不是你这半大的娃娃能受得了的!”
一起回到村庄里,等王老夫走了,胡飞把本身和袁屿的书包塞到潇潇手里指着袁屿家的陈旧院子:“小丫头,把书包放屋里,你本身回家去吧,烧死尸那但是很吓人的!你别去了,明天上学来这儿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