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拧眉闭眼,一句话也没给。
孙婆子本是意得志满,没想到一上来就碰了个软钉子。
又过了一刻钟的工夫,六七个丫环婆子簇拥着当中一个走了出去。
小丫环笑着说,“嬷嬷就到抱厦里歇会子,我再给您沏上一壶浓浓的明前碧螺春。这但是这个月来的新茶。”
孙婆子到底有些年纪和见地。这平江府,别说梁家如许的首富之家,就是那些平常人家,一朝发财,顿时三妻四妾地抬返来。
很久,大女人的眉头松了松。
孙婆子点头哈腰,比亲娘面前还要恭敬三分。
走在前面的恰是梁府大女人梁眉羽。
梁眉羽猛的站起家来,一挥袖子将一杯热茶扫翻在地。甘醇轻巧的六安瓜片与浓艳细致的官窑瓷碗划出一道美好弧线,完成了属于她们的闭幕演出,“砰”的一声,宣泄着仆人火焰般的气愤。
小丫环就恭维着,“难怪我们大女人总夸孙嬷嬷体贴得力呢!”
柳氏哭得梨花带雨,几近昏死畴昔。直言大太太容不下她和腹中孩儿,嚷着要自挂东南枝。
孙婆子看准机会,轻声问道,“莫不是东小院那些个不长眼的惹您不快了?”
梁府卖力采买的一等管事孙婆子,是个容长脸、中等身材、四十多岁的妇人。此时正在檐下同小丫环说话,“明天怕是被甚么事情绊住了,这个时候还没返来。”
但看这身行头与做派,就晓得这位大女人是个说一不二的实权人物。
眉羽缓缓点头,这主张是稳妥的。只不过却显不出她的短长来。
而现在,这双凤眼里充满一层薄薄的乌云。
偌大的院落一时寂如深谷,只听得屋外啾啾鸟鸣。
只是柳姨娘这里整天出妖蛾子。明天又在大老爷面前哭诉,厨房里送来的例菜吃了肚疼,闹着要设小厨房。
梁府梧桐苑。
大老爷又心疼又心急,暴跳着直叱大太太妒妇,要休了她。
孙婆子一看景象不对,更加谨慎服侍着。
眉羽不置可否,却转了话题,“嬷嬷本日来是有甚么事?”
头上梳着弯月髻,插了明晃晃赤金点翠步摇。鬓角压着镶玉嵌宝胡蝶金钿,跟着步态摇摆,那胡蝶竟是振翅欲飞。
大女人态度恍惚,明显并不承认本身的主张。她心下惶恐,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力谨慎应对。
她要的是一箭双雕、一招毙命的体例。
眉羽帮手大太太管家半年,各项事件得心应手。下人们不敢触这位大女人的霉头,各自谨慎应对。
孙婆子从速陪笑,“没有这点本领,怎配给女人当差呢?”
比来一名受宠的柳潇潇姨娘出身秦楼楚馆,精通歌舞乐器,恰好长相清纯,一幅涉世未深的娇弱模样,直哄的大老爷团团转,今儿去臻宝轩打头面,明儿去云想阁裁衣服。
大太太不依,柳氏身在烟花之地怀了身孕,怎能肯定是大老爷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