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娘子三十多岁的模样,身量微福,穿了身半新不旧的玫瑰红薄袄,头上挽着乌黑的圆髻半只金钗,一副精干利落的清爽模样,姚姒对她非常好感。
二太太一掌控住姚婷的手,笑道:“还是你说得对,这事急不得,是该好好儿想想了。”因而二太太叫了她的陪房杨婆子进屋,三人是好一番的合计。
二太太顿时笑道:“这还用得着说,这妥妥的把柄,你娘我这回可得掌控住了。”二太太笑声细碎,就如她的为人那般不张扬,可听在人耳里却无端不舒畅。
锦香一把嘴开开合合,几下子就把大房的事给说得明显白白的。本来是大爷瞧见诚哥儿被丫头婆子们怠慢,不谨慎磕破了油皮,大太太便趁机说大奶奶只顾着忙管家的事,内心头怕是早就没这个儿子了,大太太是好一通的在儿子面前上媳妇的眼药,最后就成了大太太要把诚哥儿抱到她屋里去养,大奶奶舍不得儿子,大爷又怨怪她没尽到为母之职,是以大奶奶两边不是人,这不就委曲得很。
半刻钟后,谭娘子停了手,面不红气不喘的笑道:“这本账最后的赢利是八百九十两银,两位蜜斯且翻到最后瞧瞧。”
姜氏感同深受,叹道:“儿是娘的心头宝,瞧这闹的都成了甚么样!”
姜氏带着姚娡姐妹三人回了芙蓉院,待打发了姚娴,就让锦香出去探听大房的事儿。待姜氏母女三人用完早餐,锦香就返来了,姜氏也没避着两个女儿,直让锦香说。
大太太自打得了姚蒋氏的首肯,不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那架式却拿得足足的,把大奶奶得用的几个亲信找了些由头给革了去,又清算了些不规距诚恳的,大太太管家多年的威望又冒出来了。
芙蓉院里,姜氏对送过来的衣裳料子只瞧了一眼,就对孙嬷嬷叮咛道:“把这些都给钱姨娘送去,就说给娴姐儿和她裁衣裳用的。到了春宴那日,且让娴姐儿好生打扮去。”
钱姨娘得了料子非常欢畅,这申明姜氏情愿给庶女做脸面,眼瞧着娴姐儿一日日大起来,是该好好打扮起来。因而重芳斋里,钱姨娘挑灯和丫头们给姚娴做起了衣裳,里里外外的是好一通的筹措。
姜氏也笑了,道:“就怕她俩个笨拙,你这教员可要费事了。”
姚娡与姚姒果然翻开帐本最后,确切是赢利是八百九十两银。谭娘子却把算盘放下,温声道:“每小我心中都有一本账,想要做到心中有成算,倒是不必像奴家如许流于俗艺,今儿第一课,奴家要教的是默算。”
兰嬷嬷虽还不晓得大太太婆媳间的事儿,但自古婆婆拿捏媳妇也就那么几招,见姚娡说的她自是明白指的是姜氏,“娡姐儿能看得出来题目,可见是长大了。”遂起了心机劝她:“娡姐儿目睹着回到三太太身边没几日工夫,就与之前瞧着不大一样了。这世上谁待谁好,端看民气的感受。娡姐儿是个心机详确的,不消嬷嬷说得明白,不管如何娡姐儿终归是是三房的嫡长女,这才是娡姐儿要记着的。”
姚婷见二太太这般说,却还是不大放心,因而提示道:“娘也用不着先做这出头鸟,娘在采买那边不是有人,还是谨慎些查清楚了,娘再行图谋。只是老太太那边有些个难,这如果闹出来了不但是大房一家子没脸,要让老太太觉着是娘您在图谋些个甚么,即便娘得了这管家权,也会遭了老太太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