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坐在床前,悄悄地覆上他的手背,苦楚非常,清癯得骨节清楚。一瞬怔忡间,她竟恍忽得回想起那一日在梦境当中耳畔响起的话语。
小奶包的身子有些颤栗,清楚是很惊骇的模样,却仍然紧紧的举着那几块被吹洁净的点心,胖乎乎的指尖另有点发红,仿佛鼓足了全数的勇气,软软的童音谨慎翼翼的道:“娘亲说……吃甜甜的糕点……就会高兴了……”手臂吃力的往前举了举,声音大了点,“给你!”
但是不慎牵动了面具,小奶包惊鸿一瞥,瞥见他脸上可怖的伤痕,惊得眼泪汪汪。纳兰修瞥了一眼,他最是拿小女孩的眼泪手足无措,几滴眼泪便总能让他头疼不已,一见对方这般作态,他当即面无神采地冷喝了一句:“不准哭!闭嘴!”
手指下的身躯肥胖,却小巧有致,女子成熟曼妙的体型早已和彼时截然分歧,幽幽的体香混在香猜中,像一只无形的手,渐渐探入灵魂,勾拉出那些悠远的,仿佛已经忘怀的影象。
“那一日也是他,收支过我内室的,是吧?”云歌又道。
半夜的时候,药煎了好,花自清领着侍药丫环仓促进了房间,但是却瞥见如此一景,便瞥见慕容云歌悄悄地趴在床畔,无声无息,而纳兰修躺在床上,仍旧未复苏过来,沉迷当中,却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远了望去,这一气象竟是令人那般暖心。
凤倾怔怔地望着她,却也没有否定。
而萧皇后见纳兰修不但面貌毁得可骇,更成了一个废料,倒也省去很多心,也没再他身上弄甚么心机,后宫以后,另有很多绊脚石未除,她何必在一个废料身上绞心机?
她望着他,现在的他双目紧闭,睫羽垂落,薄唇轻抿,衰弱的面孔毫无一丝赤色。她不由伸脱手,指尖稍一触及他的脸颊,触及到的倒是一片冰冷。
纳兰修看着她想哭又不敢哭的包子脸,内心一阵不舒畅,仿佛本身犯了甚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想说甚么又不知如何开口,僵了半晌,终究在白兔眼睛滚滚流下的晶莹液体中败下阵来,哼了一声,满脸愁闷的重新钻进桥洞里,再不想看她一眼。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可将人小女人吓坏了!小奶包身子一抖,一张脸憋得通红,水色在眼睛里转啊转的,愣是没敢哭出来。
他听到桥洞外小奶包在悄悄吹气的声音,不晓得是在吹那些被弄脏的糕点,还是被他踩痛的手指。纳兰修心中沉闷地想,也不知这个家伙究竟在做甚么,到现在都没走!
只是分歧与容卿的腹黑与算计,纳兰修的身上,却无时不刻环抱着一种可骇的阴冷暮气,冷到寒心彻骨。
夜色,愈发通俗。
云歌抬眸,淡淡地反问。“他……就是容卿,对吧?”
“这并非是王爷所想的!他也不肯的!”凤倾淡淡道,“现在一如你所见到的,王爷并非是世人传闻中的那样的废料。十年前那场深宫大火,他被齐贵妃护在身下,加上人救得及时,是以并未伤及太多。但是那心机创伤,倒是不假的!为了韬光养晦,王爷才这般收敛,那般小的年纪,要在剑拔弩张的皇室当中保存,不是易事!”
纳兰修心中猜疑,有些惊奇她为何会呈现在他的寝卧?
仓促时候王爷喝了药,花自清便领着侍女分开了房间,谨慎翼翼地关上房门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