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砚去放了包裹返来,低头又向她行了一礼,也垂手立在了另一侧,只等叮咛。
拓跋玉儿被两个黑衣人摁在地上,她低垂着头,长发披垂着,遮住了她脸上的神采,一双手撑在地上,十指紧紧扣着地板,长长的指甲已经断裂,在地上染出斑斑血迹,只一双膝盖不管那两人如何摁都不肯弯下,紫色的华服下已排泄点点血红,她却没有收回一丝声音。
他深吸了一口气,嘴唇颤了颤,发作声却带着嘶哑与颤抖,“玉汐,十二年了,你还是不肯醒来吗?我找到她了,除了他以外,阿谁你日思夜想的人……”
鬼渊从那入口飞身跃下,地板又“咣当”合在了一起。
他的手指颤了颤,忍住心头刚升起的不适,笑道:“洛辰的女儿果然比他有骨气很多,只是这骨气救不了你,就冲着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便充足我杀你千百回。”
船沿江入海,漂了三日,拐入一座烟雾环绕的山,便不见了踪迹。
那二人见她转过身来,便齐声施礼道:“奴婢涤墨、归砚拜见主子!”
苏九儿被用一块黑布蒙着眼,一起由人挟着,不知飞了多少弯弯绕,待落地,黑布被人拿开,映入视线的倒是一个不大不小却极其高雅的院落。
当然,也无绝对,谁晓得这些世家中人打的甚么算盘,不过眼下好似没有本身甚么事。
见她不说话,二人面上也无甚难堪。
鬼渊徐行朝着那棺中人走去,每一步都恍如有千斤重,待看到阿谁让他爱恨交叉的面孔后,他俯身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了那冰棺,眸中一片沉痛,好似一个受伤的孩子,全然不见密室中的阴鸷与冷酷。
他闻言脚步顿了顿,微垂着头,“孩儿明白。”
“你二人还是从那里来回那里去吧。”苏九儿放下茶杯后,砸吧砸吧嘴,吐出了这么一句。
鬼镜立在一旁,见那地上很有些触目惊心的血迹,正欲开口,鬼渊却先一步表示那二人放手分开。
鬼镜走后,鬼渊负手立在窗前默了半晌,而后好似想到了甚么,回身筹算分开,偏头瞧见地上那一滩血,眼中闪过一抹阴戾,蓦地从袖中射出一团黑气,那地上的血红似蒸发了般,渐突变成虚无。
现在,鬼家中堂的一间密室里,鬼家主鬼渊一脸玩味地盯着地上阿谁还在挣扎的身影,嘴角带了丝如有若无的笑,却如何看如何讽刺。
待那二人回身,拓跋玉儿“咚”的一声扑到了地上,咳了两声,嘴角排泄血来,那血沿着她的下巴蜿蜒前行,“啪嗒”“啪嗒”滴在地上,绽放出朵朵明丽的血莲花。
涤墨听出了她话中的意义,昂首看着她的眼睛,果断道:“我二人自本日来到这紫薇苑跟了你,便是你的人,与少主再无干系。”
归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睁着一双大眼看着苏九儿,眼中朴拙毕露,虽未见惊骇,但唯恐苏九儿不信的担忧倒是显而易见的。
密室下方是个冰室,因了放在这冰室中的冰镇宝珠的感化,这里四周墙壁长年都挂着冰霜,地上更是结了寸余厚的冰层。
中堂?那不是鬼家主的地盘?
挟着她来的人已经拜别,此时她身侧立着两个十八九岁的丫头,俏生生的模样上倒是一贯的冷酷肃杀,一看便是经年习武之人。
涤墨躬身作请,领着她来到主屋,伸手倒了一杯茶放到苏九儿面前后,便垂手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