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渊从那入口飞身跃下,地板又“咣当”合在了一起。
鬼渊被她看得有些火大,甩手松了她,低声咒了一句“不知死活”,便理理衣袖站了起来,瞟了眼站在一旁好似死物的鬼镜道:“把人带下去吧。”
柳眉微弯,狭长的眸紧阖着,挂着冰霜的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温和的暗影,眼角一颗泪痣更加她添了几分娇媚,那挂在眼角还未滑落的泪珠在这冰室夜明珠的映照下,反射出晶亮的光,而那琼鼻下的丹唇倒是向上弯着的。
鬼渊徐行朝着那棺中人走去,每一步都恍如有千斤重,待看到阿谁让他爱恨交叉的面孔后,他俯身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了那冰棺,眸中一片沉痛,好似一个受伤的孩子,全然不见密室中的阴鸷与冷酷。
船沿江入海,漂了三日,拐入一座烟雾环绕的山,便不见了踪迹。
鬼渊上前两步,蹲下身来,也不在乎那血污,伸手挑起她的下颌,逼迫着她与本身对视,却看到那眼中古井普通的幽深,有不屑、有讽刺、另有断交,却唯独没有惊骇。
鬼镜走后,鬼渊负手立在窗前默了半晌,而后好似想到了甚么,回身筹算分开,偏头瞧见地上那一滩血,眼中闪过一抹阴戾,蓦地从袖中射出一团黑气,那地上的血红似蒸发了般,渐突变成虚无。
拓跋玉儿被两个黑衣人摁在地上,她低垂着头,长发披垂着,遮住了她脸上的神采,一双手撑在地上,十指紧紧扣着地板,长长的指甲已经断裂,在地上染出斑斑血迹,只一双膝盖不管那两人如何摁都不肯弯下,紫色的华服下已排泄点点血红,她却没有收回一丝声音。
只是,鬼镜如此待她,究竟何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嘴唇颤了颤,发作声却带着嘶哑与颤抖,“玉汐,十二年了,你还是不肯醒来吗?我找到她了,除了他以外,阿谁你日思夜想的人……”
见二人如此,苏九儿倒是笑了,端起那还冒着热气的茶,用茶杯盖悄悄拂了拂上面悬浮的茶叶,低头轻抿了一小口。
涤墨听出了她话中的意义,昂首看着她的眼睛,果断道:“我二人自本日来到这紫薇苑跟了你,便是你的人,与少主再无干系。”
他闻言脚步顿了顿,微垂着头,“孩儿明白。”
那二人见她转过身来,便齐声施礼道:“奴婢涤墨、归砚拜见主子!”
二人对视一眼,归砚朝涤墨点点头,先道:“这里是鬼家本家,分为北院、中堂和南院,北院住的都是鬼家家眷,中堂则是鬼家主措置公事的私处,至于这南院则是一些娘家或旁支后辈及一些外客的居处,主子住的紫薇苑就在南院,至于少主抓主子来这里的企图,奴婢――奴婢实在不知。”
苏九儿眼中的震惊一闪而逝,待看到二人眸子中一片澄彻,她竟不疑有他。
中堂?那不是鬼家主的地盘?
看出苏九儿的不解,涤墨弥补道:“少主一返来便被家主召进了中堂。”
鬼镜应了一声,拎着拓跋玉儿正筹算出去,身后又传来鬼渊那降落的声音:“把人弄洁净,别让她的血弄脏了我的地界!”
当然,也无绝对,谁晓得这些世家中人打的甚么算盘,不过眼下好似没有本身甚么事。
归砚这才接着道:“主子口中说的女人,奴婢们未曾见到,也未曾传闻,不过依着奴婢们的设法,那女人应是被带往了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