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诚心,本就长得倾城倾国,现在放下姿势来,在坐的男人不由都心中一软,那里忍心拂了才子的意。
在坐的世人不由心中思疑,觉得她在故弄玄虚,不由鄙人面小声群情,鄙夷声有之,轻视声有之,担忧声也有之。
却听主位上颜啸天道:“此壶中装的乃是十年的梨花醉,梨花味甘,生津润燥,清热化痰,食之大有裨益。此酒乃是宫女汇集晨间梨花瓣上的露水插手每日开得最盛的梨花花瓣、花蕊等密封发酵而成,此时饮用,恰是甜美适口,只是这梨花醉浓度极高,性微凉,一次不宜饮用过量,诸位自要考虑。”
苏九儿那里不知颜啸天说的话是甚么意义,想及此前本身喝了整整一壶的梨花醉,醉得不省人事,不由耳根有些微微发热,明显想到了甚么不美意义的事情。
拓跋玉儿看到苏九儿迎上来的视野后笑得更高兴了,目光又是一转看向颜啸天,面色恭敬道:“玉儿听闻婉平公主是空山道长的门徒,颜太子的师妹,如此才子,当是有惊世之才的,玉儿一时忍不住心中猎奇,才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如果冒昧了才子,玉儿便在这里赔罪了。”
一个唯我独尊的霸气,一个天下归一的豪气,两人皆是人中凤首般的存在,颜啸天一时不知该说甚么好。只是看向苏九儿的目光中多了些深不成测,他没想到如许一个他觉得的凡人竟较天星不遑多让,实在,若要细究起来,苏九儿天下归一的豪放之气才是民气所向,至于这唯我独尊……但她毕竟不是天星。
但是盏茶的工夫畴昔了,她仍然岿然不动。
待颜姝一首玉笛曲声落,拓跋玉儿便携一把朱红色的凤头琴退场了。
想及此,本对拓跋玉儿有几分恭敬的颜啸天面含薄怒道:“玉公主这就过分了吧。”
颜啸天倒是额上青筋暴起,拳头攥得紧紧的,在他看来,这苏九儿虽是空山老道的门徒,但她一个凡人,拿甚么跟天星比,竟还如此自不量力,登台丢人现眼,蓦地,丢了他南嘉的脸面。
而于景序而言,自他目睹了拓跋玉儿杀人的过程后,便已是对这女人的心狠手辣心知肚明,只是他竟不知她另有如此的大志壮志,如果如此,这天下当真岌岌可危了,想及此,他看向拓跋玉儿的目光中不由多了一扼杀意,这女人,当真留不得!
颜啸天心中所想,又怎不是世民气中所思?
但见她不徐不缓地走至场中,眼中无悲无喜,无忧无惧,回绝了宫女拿来的琴案后,右脚向前跨一步与左腿交叠,身材微微后倾,呈虚坐状,左手将凤头琴置在膝上,仿若周身无人,兀自弹了起来。
情不自禁大喊之人忙捂住嘴巴噤了声,大殿中一时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从那碧雪琴上传来的琴声。
苏九儿心知本日不免要正面比武,目光一凛,迎了上去。
“朕本日大饱眼福,心中欢畅,之前献艺的者十足有赏!”说罢,便让薛公公将一众酒壶分了下去,颜婉、颜姝、颜婧及李昭均得了一中等大小的酒壶,她与拓跋玉儿倒是与一众君王一样得了一大壶,余者只分得一小壶。
世人闻言倒是一愣,明显对这个婉平公主闻所未闻。
半晌后,一把通体乌黑的琴被拿上来,苏九儿微微一笑,在琴案边坐了下来,倒是闭目如老衲入定,并无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