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只是又要劳烦阿顺的舅公舅婆了。”韦存福想了想。“浩源,你去厨房取些熏肉熏鱼来,送给先生。再去拿些白米,用竹篮装了,给阿顺带归去。”
“既是如此,那浩源看来常常与阿顺一同用饭了吧。”张育德又问。
“哦?这黄伟竟与王莒斌也有友情,想来倒是与那张郎中也是了解了。”智先想着。
“老爷那里的话,鄙人只是略读诗书,认几个字为了读懂药方罢了。小少爷资质聪慧,进步缓慢。只怕过些光阴我这空肚当中就搜不出甚么来教少爷了。”
“智先,你看这路上的僚人。”昌发用僚语号召智先,用眼神挑着路上仓促运送砂石的行脚夫。
“你这娃儿,莫非是想今后考取功名不成?”韦老爷感到好笑。
“八月即满一十八岁了。”
“这些年我都在靖西居住,这屋子倒是很少踏足。”韦老爷摇点头。“这本是韦家祖宅的卧房,家里最大的娃儿娶妻都居住在这房内,现在已是十数年未曾沾过喜气了。”
“阿哥去靖西接我阿妈了,大抵本日要在靖西盘桓一宿,明日便返来了。”浩源向先生鞠身一拜,目送二人分开后,便回身进了屋里。
“浩源阿妈看他身材肥胖,便常常在家里给他煮些鸡蛋。我家里没那些好东西给他补身材,以是常常到了用饭之时,浩源就会本身家里吃。”
“阿爸要不是生此沉痾,怕是一年都不回安德一次了。”浩源趴在韦存福身上,倒像个三四岁的奶娃娃。
“真是多谢韦少爷了。”黄伟深拜。
“那我唱给先生听吧,只是先生莫要笑我。”阿顺脆生生说道。
米酒一碗胸中尽,
“谢先生,待身材安康之时,必当重谢。”韦存福扯了扯被子,慎重答道。”
“黄先生辛苦了,这山路悠远,怕是一时半会找不到歇脚的店面,黄先生不如在那树荫下暂歇半晌,我且去帮先生弄些水来。”
“村前溪水浅又清,
“这倒不然,那我学了汉话,今后也能够帮阿爸打理州县政务不是。”浩源捏着韦存福粗糙的大手,又嗤嗤地笑了。
“这几日家父沉痾,从德保请来一张姓名医,不知黄先生是否识得?”智先摸索地问他。
“前面便是靖西了,先生若车上逼仄,便可下来前行了,这路倒是好走很多。”智先笑道。
“这小阿顺还是那么多礼数,倒像是我这是甚么官宦之家了。”韦存福大笑起来。
“不知先生家世如何?”韦老爷躺在床上问到。
韦存福笑着小扣了一下浩源的脑门。
“黄先生莫在乎,这太祖都有落魄瓜田之时,先生只是坐在车上穿行于这山间巷子,又不是在集镇里招摇过市,何笑之有呢?”
未几时,那韦智先竟拖来一辆独轮车,上边用麻袋铺成垫子。
这山间巷子多得是细碎石砾,即便是整天在乡间驰驱的韦智先,也不得不穿上布鞋,才得以在这崎岖嶙峋的山路上前行。
智先暗自笑了,这二人竟有如此缘分而互不晓得,看来能以此操纵一番。
“老爷这身子要能下境地行,尚需七八日,若要规复昔日力量,恐怕也得半年时候。”郎中从药箱中取出艾灸,点着了,在房内挥洒。未几时,氛围中便充盈着淡淡的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