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过后,来往的行人又多了起来,凉茶铺子人声鼎沸,店小二忙前忙后,天然顾不上坐在门口的老道人。
过路的行人无不侧目立足,惊骇地望着面前的一幕,在此中一人节制不住惊声尖叫后,吓得世人纷繁躲进了街边的凉茶铺子。
老道不由心道:这鬼物好生短长,仅凭本身怨力就能对持附有驱魂咒的三枚铜钱,恐怕此事不但这么简朴。
只见黑气当中顷刻间迸射出刺眼红光,穿透雾气射向四周八方,黑夜如同白天。而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由黑气中传出,犹若半夜惊魂,鬼哭连连。只不过半晌后,那红光又被周遭的黑气吞噬了,三枚铜钱“哐当”掉在了地上
但是就在此时,六合之间俄然刮起大风,七月的傍晚,竟有一丝凉意。店小二不自发地缩了缩脖子。
这来往的行人甚多,直到过了晌午,凉茶铺子才平淡下来。店小二歇下一口气,用抹布擦了擦颈脖子上的热汗,昂首间偶然瞧着远远的地平线上,以六合间萧瑟的风景为背景,竟俄然呈现一处刺眼的明黄依托金光闪闪的日轮,在阵阵热浪沸腾的干枯大地上,从六合订交的绝顶渐趋渐近,这般远远了望,倒有一种悠远空灵的意境。
简短的几个字说了然启事,但黑气中的怨灵并不买账,却道:“你是那里来的老道,休要多管闲事!”
骄阳炎炎,全部怀县就如同身处在火炉当中,从空中儿腾起的滚烫热气蒸得脚底钻心的疼,刺目标光芒铺天盖地覆盖在城楼青砖乌瓦之上,反而折射出如水般琉璃的光芒,倒为这热浪滔天的县城添上了几分和润之色。
店小二看了看老道给的一个铜子儿,也不好再催促他,只感觉此人好生奇特。
黑气中传来痛恨如同幽灵般的声音:“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你已经死了。”
老道不答,反问:“你死了,前尘旧事如若过眼云烟,入了循环道,来世再为人,如果你再不迷途知返,恐将落得魂飞魄散的了局,值得吗?”
“值得。”黑气中凄怨的声音尤其果断,“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报仇。”
直到傍晚将至,凉茶铺子规复安静,红彤彤的太阳落下地平线,淡淡的圆月缓缓地爬上了半空中时,店小二瞧着那老道桌前的茶水满满铛铛,仿佛此人并没有分开的意义,脸上突现怒容,走到门口那张桌子边用力敲了敲桌面儿,忍不住锋利地拔大声音道:“道长,入夜了。”
老道见此大喝一声“出来”,同时豁的拔地而起,于袖口当中刹时弹出三枚铜钱,击向那团悬在暴风中的玄色雾气。
不过话说返来,现在天下承平,那些修道之报酬寻求长生不死之术,大多隐姓埋名归隐山林,在官方游走的羽士全以捉妖驱邪的招摇撞骗者居多,看他长相粗矿,行动鬼祟,穿戴一身脏兮兮辨不清色彩的褴褛道袍,恐怕不是甚么好人。
不料下一刻,更是暴风所至,扬起满地灰尘,乌云压顶,于暴风当中构成一团黑气,作势直逼怀县。店小二不明以是,探头看个究竟。
老道这才缓缓展开眼,淡淡回了一句:“晓得了。”随即从荷包子里取出一个铜子儿推到店小二的手边,“我再坐一会儿。”
那老道不觉得意,自顾自地坐在门口的那张桌子边,然后取出一个褴褛的荷包子,摸出一个铜子儿搁在桌面儿,不急不缓隧道:“一碗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