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如此不见外,”华宗平抿嘴笑了笑,“不说‘感谢’了?”
华宗平拧眉,道:“你性命堪忧,还顾及他的面子?”
“为何?”
华宗平想了想,道:“你就放心的单独赴虎穴狼窝?”
方才还如泡温泉般的舒畅,猛得又被泼了盆凉水,华宗平很不满的道:“我偏就当真了。”
华宗平下认识的摸了摸鼻尖,抿嘴笑了笑,“我是不放心,”他脉脉的瞧着她,抬高了声音,“万一你被吃了,我这处宅子还能租给谁?”
甄灿烂微微惊奇,见床幔已垂下,欲言又止。
春樱半信半疑的听着。
“并没有,”华宗平摇点头,一本端庄的道:“我并没有以为你对我不见外,是因为你垂涎我的美色,恋慕我的财产,有想跟我结百年之好的动机。”
“还是你不放心?”甄灿烂轻挑挑眉。
“能够请六殿下帮手寻一个合适的大户人家把你收为养女,重新付与你一段经历、一个身份。养女的身份略次于嫡女,但能够有成为正妻的资格。”甄灿烂转首崇拜的看向仿佛无所不能的翩翩少年,“你能够帮手?事成以后必有重谢。”
甄灿烂耸耸肩,无庸置疑。
“求大蜜斯谅解老奴的有眼无珠。”顾嬷嬷忸捏极了。
甄灿烂微微一笑,问:“你意下如何?”
“是。”顾嬷嬷从速站起家,顺手抹去泪,抬眼看到春樱时,只见春樱一脸的猜疑,似在说:你当初清楚很笃定的说她是大蜜斯,为何又说觉得她是冒充的?
甄灿烂轻问:“你可故意跟他在一起?”
“奴婢出身寒微,”春樱渐渐的垂下了头,幽幽细语,“跟他在一起也不过是通房的身份,运气好点能成为妾室,他会娶王谢之女为正妻,到时,我要看正妻的神采,我的孩子也都是庶出,身份必定卑贱。我何必让我的孩子跟着我一起受累。”
顾嬷嬷又说:“我们之前井水不犯河水,未曾有过节,你不能为我跟大蜜斯说几句?”
他低声命道:“记着!”
过了半晌,他俄然回身,抿嘴笑着看她,问:“当真不让我陪你去甄府?”
顾嬷嬷移到春樱的中间,低声道:“我当时很笃定,恰好翟宁发誓说她不是,我就信了。”
春樱猛得点头,目光很果断,道:“奴婢毫不跟他在一起。”
甄灿烂就那样无动于衷的俯视着,就像是耸峙在城门外菩提山颠的庞大佛像,冷眼旁观着芸芸众生的运气,生老病死休咎缘孽皆过眼云烟。
“嗯?”他跃窗而入,斜倚在桌角,为她续了一茶。不等甄灿烂拿出空杯为他奉茶,他就顺手的用她的茶杯饮了一口茶。
“那就……自求多福。”甄灿烂打趣般的笑了,大口的吃着粥,心中莫名的钝疼。
甄灿烂冲他眨眨眼,轻饮了饮花茶,道:“我想到了一个你不能去的来由。”
“对不起,”她诚恳诚意的说道:“我方才不该该说言不由衷的话。”
与其勉强责备的苟活,不如远远旁观。
她嗅到了他的气味,洁净,混乱,气愤,霸道,六合之间,恍若只要他的气味,那气味在一寸一寸的缠绕着她,包抄着她,渐渐的,聚成了一处最安然的庇护。
“哪句话是言不由衷的?”他的监禁稍松了些,健壮的臂弯情不自禁的将她往怀里拥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