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嗒”一声,魌头的眼睛回声下陷。一阵“轧轧”声中,棺盖向后平移了二三公分。我们一阵镇静,本来对铜棺束手无策,哪想到能发明如此玄机,这眼球竟然是个锁扣,真正出人料想。
魌头并不大,比一个巴掌大不了多少,二狗研讨了半天,终究把目光落在了魌头的一双眼睛上。这眼睛凸起眼眶,比全部雕像高出半公分,望之凛然生畏,让人不敢直视。二狗向我们表示了一下,摆准马步,伸出二根骨节粗大的手指,用力按了下去。
二狗半蹲着细心看了看,说:“小杜说的有事理,死尸都烂成骨头了,手指特别粗大,应当是练过一指禅或铁指功一类的工夫,碗骨和足踝上绑着铁链,看模样是个死囚。”
石椁能够硬撬,铜棺可不是那么轻易弄开,光凭一根鹤嘴钢钎,就是撬上一天一夜,也是老鼠拉龟,无从动手。听孙老头这么一说,二狗细心研讨起阿谁魌头。《周礼?夏官?方相氏》记录,“方相氏掌蒙熊皮”,汉郑玄有注,“冒熊皮者,以惊敺疫癘之鬼,现在魌头也。”前人在丧葬典礼或相干器具上,都利用或雕镂方相魌头,方相四目,魌头则为二目,实在都是面具,巫师羽士戴着它跳大神,用以摈除疫病恶鬼。铜角金棺铸魌头,恰是镇尸利器。
二狗皱了下眉,说:“这是活葬,这女的还活着时就被塞进了棺材,连大殓时必备的裙罢盖被也没盖。”
这时台上的铜棺里俄然传出几声“叮叮”的轻微敲击声,把刚回过神来的我们又吓了一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TMD,真是走夜路碰鬼,邪了门了。
孙老头双目闪闪发光,说:“这是另一个虫后无疑。”
等黑气散尽,我用手电往棺材里照去,只见内里平卧着一年青女子,虽历数百年,女子却仍面庞清秀,肌肤光滑,似有弹性。
二狗正要用鹤嘴钎启开棺盖,黑暗中,左手边俄然传来“碰”的一声大响。二狗行动敏捷地将我按倒,说:“不好,有构造。”
二狗手里拿着捆尸索,本来想要往尸身脖子上套,制止尸身诈尸,瞥见女尸的面庞,俄然呆了一下,然后转过甚来与我互换了一下眼神。
女尸身上穿戴明朝官宦蜜斯的平常衣物,没有穿寿衣,双手也没有按入殓时的制式叠放在胸前,乍一看,就象正在熟睡,随时都会醒过来。
二狗的手及时愣住,转头看了看孙老头,又望了望我。我固然思疑孙老头此话,但毕竟抱着宁信其有莫信其无的心机,向着二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