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曼楠戒心已起,天然不会等闲消去。她用剑尖轻挑了一下桌上碎成两半儿的四合香,接到手里一看,心下一惊。自家所制的四合香,里外均是乌黑,这一块,内里固然看不出,但是内里却有大量灰白小块,竟是块有题目的次品。“女人你这块香是那里来的?”不儿见梅曼楠换了称呼,晓得本身这假身份也用到头了,风雅的答道:“卢家香铺。香铺里除了这个以外,另有十来块有题目的四合香。”梅曼楠收回长剑,饶有兴趣的看着不儿问道:“以是女人此来找我。订货是假,实则是要查问我为何卖给你们假香?”她看不儿点点头,又说:“你这小娘子胆量也是忒大,你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发兵问罪与我。不怕我恼羞成怒给你个有来无回?”不儿见她这么说,反倒坐回了长凳上,然后不紧不慢的把香块包好,收回怀里,嘴上慢条斯理的说:“落梅寨走的这条制香贩香的路少说也有十几年了。我虽是个小女子,却也晓得阛阓如疆场,光靠些偷鸡摸狗的小聪明,是站不住脚根的。既然如此,我料定非论是落梅夫人,还是少寨主你,都不是利欲熏心的奸邪之辈。我既然敢拿着假香来与你对峙,自有能满身而退的体例。我还在筹办办完了这件差事,领完赏钱,去状元楼好好吃一顿呢!”听到这里,梅曼楠朝动部下打了个手势,表示她们退下,然后又坐回了不儿劈面,问道:“女人所言不虚。我落梅寨得以在占有恋沙关多年不倒,确切重名轻利。只是你刚才所说,卢家铺子里另有十几块假香?都是从我落梅寨出来的吗?”不儿摇点头答道:“是假香我能肯定,但是是不是出自贵寨却不敢妄言。不晓得少寨主方不便利帮我辩白一下?”
闻罢此言,不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剑然后朝着那香块劈脸砍下,那四合假香随即一分为二。她行动太快,又亮了兵器,梅曼楠呼吸之间本能的今后一跃,抬高了身形,手中长剑出鞘。堆栈的二楼也不知何时冒出了一队手持短弩的保护,她们手中的弩箭都直指不儿的头顶,仿佛她再有异动,就射成刺猬。不儿扫了眼楼上的景象,唇角一勾,把匕首扔在桌上然后委曲的说到:“哎呀,曲解曲解。我就是想把这香块切开,好让少寨主看看内里的环境。”
不儿走了以后,梅曼楠被一群部下的女人团团围住,询长问短。这位与她们相处多年的少寨主这才发明,不是身边这帮女子不爱说话,是因为本身常日里过分压抑,她们才不肯多言。此中一人俄然拉着梅曼楠问道:“少寨主,既然那来人的身份是假的,那姓名多数也是假的。以是她到底甚么来源啊?”梅曼楠一愣,暗道与人说了这么久的话,还约了明日再见,却连此人姓甚名谁都不得而知,心下有些措然。
伴计收了钱,从速点头哈腰的等着客长调派。不儿将星若所描述的那一队人马,大抵转述了一下,扣问伴计可有甚么印象。伴计揣摩了一下便答道:“您说一队女扮男装的商队,头上戴着遮面斗笠,腰上另有兵器?见过,确切见过。她们点的面全一样,以是印象挺深的。”“她们来过几次?”“两次。不过第二次,人仿佛少了点。”不儿接着诘问到:“她们茶余饭后,可有说些甚么?”伴计摇了点头,表示这些人来了就吃,吃完就走,一句闲话也没有。不儿又问到此去往西,这周遭十里都有甚么堆栈酒家?伴计表示那可就多了,林林总总不下二十余家。不儿心下有些犯难,虽说二十来家堆栈一个一个找出来也不是不可,但是耗时毕竟太久,转头处所还没找到,人家商队倒先分开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伴计,你再想想,另有记得些甚么事儿?多小的事儿都行。”伴计挠挠头,俄然灵光一闪,答道:“哦对了。花。她们第二次来的时候,有小我手里拿了枝花。一尺来长,上面有几朵钟型的红花。”不儿心下一乐,谢过伴计,回身离了面馆,向西边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