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在乎长房小二房的宅子,霍子兴也认定姐姐不敢按合约收回那处宅子,霍柔风之以是跟着一起来,就是担忧姐姐会松口。
她也不去垂钓了,干脆就坐在廊下的湘妃竹椅上,悄悄地听起了曲子,她坐的处所离那间传出笛声的雅间很近,一眼便能看到那两扇古香古色的雕花木门。
霍柔风还没有来得及叫小二过来,便听到一阵笛声。
霍柔风屏住呼吸,等候着笛声再次响起,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那传出笛声的雅间里,仍然无声无息。
霍子兴一口茶噎在喉咙里,咯咯了两声,抬起手指指着霍柔云的鼻子,骂道:“你这丫头知己让狗给吃了吗?你......”
此人的笛子不但吹得好,并且用的乐器也极是讲究,这声音不是浅显笛子能吹出来的,名笛与名琴一样,都是有市无价。
父母已逝,后代们是能够置私产的。
笛声婉转,缥缥缈缈,好像缠绕在山间的缕缕云彩,不染灰尘,因水而生,乘风而舞。又如俱寂的夜里,皓月当空,星斗相伴,忽有夜泉涌动,阔别喧哗,却如天籁之音,缠绵匪恻。
少年一袭月红色的道袍,宽衣大袖,墨染般的鬃角,羊脂白玉般的额头,即便坐在春日的西子湖畔,他的目光也如秋水般沉寂,不带一丝波澜。他坐在那边,淡如皎月,独一有色彩的只要乌黑的发髻间一支翠色玉簪,但即便素净如此,他的光彩还是令满室生辉。
霍柔风站起家来,伸个懒腰,感觉还是去垂钓吧,浮玉楼的厨子别的马草率虎,有几道鱼菜还是烧得不错的。
她又看一眼门外站着的老者,此人没有见过,但这份气度一看便是高门大户出来的,门内吹笛的,也不知是何许人也。
她哼着走调的小曲儿,让小二筹办鱼竿钓具,便想到浮玉楼临水的一侧去垂钓。
她摸摸头上的小抓髻,这是出门前采芹给她梳的,缀了八颗指肚大小的南珠,把两个小抓髻如众星捧月普通围拢起来,她照了几次镜子,都雅得紧。
是以,杭州城里最大的浮玉楼,大要上是霍家二房的,而实际上则是霍柔风本身的私产。
霍柔风忍不住笑出声来,劈面而来的便是姐姐的一个眼刀子,她吐吐舌头,跳下太师椅,从雅间里溜了出来。
几个月前,霍柔风曾听浮玉楼的小二提及过,有位公子在此吹笛,刚好劈面有花楼的女人们在此行舟,听到笛声,女人们便也亮出各自的乐器,纷繁相和,无法那笛声就此嘎但是止,女人们好不绝望,回到岸上后,打发丫头们来浮玉楼探听,那吹笛的是何方崇高。
浮玉楼是霍家二房的财产,不对,严格说来这是她的。
门前站着的老者似是没有看到她,目光平视,如同一株百大哥松。
杭州城是花团锦簇之地,各地文人骚人经常堆积,斗文斗画,更有各地的世家公子们,恋着杭州美景,在这西子湖畔一住便是数月,吟风弄月,歌舞升平;就连伶人名伶们,也以能在杭州城里露个脸儿为荣,是以,这门内吹笛子的,十有8、九并非是杭州本地人。
来游湖的文人雅士,常会在此凭栏小钓,再把钓到的鱼交给厨房烹制。
小二也抬高了声音,一主一仆都似是不想惊扰了这美好的笛音:“对啊,九爷,这就是之前来过的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