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向来酒量浅,一会儿间,便满面酡红,舌头发僵。
季欢然道:“如何我还听闻六爷还是以负伤了呢,不知可要紧?”
赵黼道:“甚么甚么意义?”
季欢然还要辩白,白清辉握着他的手腕,悄悄一掐,季欢然会心,才不作声了。
少年面上才暴露一丝赧颜,又道:“是。”
赵黼扬鞭而行,到了十字街处,因想到方才跟晏王妃所说,不由想:“上回只在四叔那边仓促见了季欢然一面儿,也没细心跟他说话,倒要找时候好生聚聚。”
赵黼皱皱眉:“蒋勋?小白还跟阿谁孩子在一块儿呢?”
自打赵黼返来,也陆连续续有些关于他的传说传播出来,因都城间隔云州毕竟极远,上到百官下至百姓,竟不知“战事”两字为何物了。何况赵黼又是王世子,又是个年纪尚轻的少年,是以世人都觉诧异,群情纷繁。
赵黼啐了口:“这帮人不是好的,私内心总想着咒我呢,既然是冲锋陷阵,那里有个毫发无损呢?一点儿小事也能传的满城皆知?就连上回进宫,皇爷爷非要让我脱了衣裳给看看……”
白清辉神采微变,道:“你喝醉了,不必说了。”就叫人来扶着季欢然进内歇息。
赵黼自个儿吃了一壶“罗浮春”,兀自面不改色。
蒋勋闻言,才又咧嘴笑了起来,竟是满面东风。
一时世人都退,只剩下赵黼一个坐在桌旁,俄然他皱了皱眉,喃喃道:“等等,落花成心?到底谁是落花?你莫非说六爷是……”那边儿人早走远了。
这日,活着子府中,晏王妃正在看宴宴客人的名单,忽地见赵黼抖着袖子从门前过,因叫住他道:“黼儿?”
“不敢。”白清辉面不改色,置若罔闻,举手拿了茶杯要喝。
赵黼挑眉,笑着又饮了半杯。
只说赵黼出了蒋府,快马加鞭径直而回,府中,晏王妃
赵黼沉默:“传的也一定是真。”
赵黼只得含混承诺,晏王妃又叮咛叫他不成在外担搁,或者吃醉了混闹,只要早点返来……才放了他出门。
赵黼有些不测,高低打量他一会子:“你……倒是长了好些。”忽地又看蒋勋腰间带着一柄剑,便又问:“你在习武?”
季欢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看那伤,又看看他一脸的毫不在乎,心头难禁佩服之意,便叹道:“暗澹天昏与地荒,西风残月冷疆场。裹尸马革豪杰事,纵死终令汉竹香。”
赵黼道:“你也晓得了?那也不算甚么,只是些小股流寇,不成气候。”
晏王妃笑微微地打量了他一回,道:“你吃紧地做甚么去?”
虽仍有些描述胆怯,但面上却已经很过得去了,赵黼皱眉:“蒋勋?”
他今儿新换了一身儿月红色缂丝常服,胸口是捻金线绣成的团花麒麟纹,他极少穿这类斑纹繁复款式富丽的服色,本日上身儿,便在风韵奇秀,神豪气正以外,更显出天然崇高气质来。
蒋勋见他杯内只剩了半盏茶,忙给他倒满了,白清辉渐渐啜了口,淡声道:“只再提示世子一句,自古那‘落花成心、流水无情’的事儿甚多着呢。”
赵黼出了府,小厮早备了马,待要跟着,赵黼道:“我本身认得路,你们不消跟了。”
季欢然毕竟是少年男儿,猎奇心盛,便挠头道:“六爷若不肯,我是千万不敢冒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