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却浑然不在乎似的，反而以肩头轻撞了她一下，竟饶有兴趣般问道：“你认得字？在看的是甚么书？”
露水儿却已经认得了她，便笑说：“女人返来了，你还不快过来见过呢？”
云鬟竟不知他是几时来到的，又这般肆无顾忌地看了她多久，她本来就对这少年有些心结，猝不及防见了，骇然不测，手紧紧抓着书册，差些儿便掷向他的脸上。
云鬟皱了皱眉，复淡淡道：“奶娘，没甚么人能替了青姐。罢了，我不想再说此事，我有些倦了，如果陈叔来问，你就把我的意义奉告他就是了，人我是毫不会留下的，打发了就是。”
赵六微微眯起眼睛，却并不辩驳。
云鬟本内心震惊，俄然闻声他如许一句，情不自禁便暴露一抹笑意。
她乃至不敢昂首看云鬟，眼神里躲躲闪闪，手足无措。
云鬟忙敛了笑，摇了点头，目光一转，却瞥见手上的书，细嫩的手指摩挲过那青色的书衣，半晌，云鬟忽地问道：“六爷，您姓赵？”
赵六浑然不知普通，信手拍拍身边处所，表示云鬟落座。
赵六打了个哈欠，懒懒惰散般道：“六爷便是四海为家，真名么……为何要同你这小丫头说，哈哈，你这般刨根问底，莫非是看上了六爷？”
云鬟不语，只冷静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儿，——这会儿程晓晴不过也才十岁，因家道贫苦，食不充饥，便面黄肌瘦地，身上的衣裳也是极粗陋的布衣，袖口跟领下乃至打了几个补丁，通身高低，透出宽裕之意。
公然，还未到花厅，就见露水儿闻讯先跑出来，倒是满脸欢乐的，兴高采烈地对云鬟道：“女人可算返来了，快出来看看，本来青玫姐姐另有个远房表妹，叫做晓晴，不知如何传闻了青玫姐姐的事……”
隔了会儿，他才又转转头来，略略沉声道：“你，竟敢打我？”
正意乱神迷，不防赵六抬手，又将她扶了一扶，还是笑道：“你急甚么，跟那些小子们相处的倒也安闲，如何跟六爷只说一句话，就急着要走呢？再陪着我坐会儿如何？”
赵六挑了挑眉：“我在营里闷了数日，今儿出来通风，远远地听到这儿聒噪的风趣，便过来瞧瞧是有何热烈，不想却正遇见了你，可见我们是有缘法的。”
云鬟只是嘲笑，赵六会心，便道：“我自不会让你做甚么杀人放火的事呢，你倒是怕甚么？”
云鬟心头一叹，正欲起成分开，俄然赵六伸脱手来，竟将她拉了一把，道：“如何就要走呢？”。
云鬟道：“六爷要如何才气跟我说？”
有风透了出去，桌上的烛光摇摆不定，将熄未熄。
露水儿只十三岁，也还是个半懂不懂事的年纪，见状更是心软，便仓促出来对陈叔申明此情。
陈叔正在前头见几个新来的护院，被露水儿叫出来后，也是大为不测。
云鬟不答，只是盯着他，两人目光相对，赵六笑道：“你如许看着我又如何？莫非你觉着我在公堂之上扯了谎？”
赵六撇了撇嘴，天然并非附和之意。
可赵六年纪虽小，毕竟是军中出身，且又天生狂傲不羁，上回在县衙门口对待来福儿的手腕，便已经很够人看了。
这话有些料想以外，却也在道理当中。云鬟皱眉：“不知是甚么？”
云鬟闻听，公然猛地止步，转头盯着赵六：“六爷的意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