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竟哈哈一笑:“好好好,这话也只能是你能想得出来。”
赵六听到这里,神情才略有些怔然。
这一刻,两小我均都沉默,只闻声模糊“吱”地一声,是树梢上蝉唱俄然嘶哑。
赵六见她把书藏起来,便道:“甚么宝贝……莫非怕我抢了不成?还是……甚么见不得人的歪书呢?”
程晓晴垂动手,方小声忐忑地唤道:“晓晴见过大蜜斯,给大蜜斯存候。”有些生硬地屈膝下去,因是新被教诲的礼数,未免行的陌生。
林嬷嬷天然晓得他的来意,因说道:“你是为了晓晴来的?那你可闻声凤哥儿的话了么?”
程晓晴噙着泪,点头道:“多谢姐姐。”又哽咽道:“我好不轻易才来到庄上,已是走投无路了,大蜜斯若不收留,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赵六看的明显白白,竟道:“那丫头委实太笨拙了,怎能信赖那种人的话,她不过是飞蛾扑火,迟早自取灭亡罢了,何况只是个丫头罢了,你又为何非常放在心上?”
赵六挑了挑眉:“我在营里闷了数日,今儿出来通风,远远地听到这儿聒噪的风趣,便过来瞧瞧是有何热烈,不想却正遇见了你,可见我们是有缘法的。”
云鬟蹙眉,现在心底对他的成见已不觉淡了,只凝眸细看此人。
云鬟不语,只冷静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儿,——这会儿程晓晴不过也才十岁,因家道贫苦,食不充饥,便面黄肌瘦地,身上的衣裳也是极粗陋的布衣,袖口跟领下乃至打了几个补丁,通身高低,透出宽裕之意。
赵六便点头叹道:“罢了,这极当真的一句,你反而又笑,就如许看不起六爷不成?”
云鬟心中激愤,早顾不得其他,又道:“可惜青姐这般好,却偏赶上的不是夫君,她本不该被如许对待,本该……有更好的归宿才对。”
说云鬟本正在柳树之下,斜倚假寐,心机浮动。因她欲清查殛毙青玫真凶系何人,便心中策画,须觑得机遇晤一见那“赵六”。
云鬟且不忙问,只细心看了看周遭儿,见无人近前,才抬高了声音问道:“前日在公堂上,六爷提及我青姐……被害之事,但是真的?”
云鬟凝眸想了会子,方道:“并不敢,只是……我承诺原也使得,但总不能是违背六合知己之类。”
赵六撇了撇嘴,天然并非附和之意。
赵六斜睨她道:“这不是废话么?”
她固然才进素闲庄,但已经见过了陈叔跟林嬷嬷等,恰好儿因青玫不在了,陈叔很想给云鬟再找一个贴身服侍的丫环,现在见了程晓晴来到,且又是青玫的亲戚,陈叔内心便喜好了七八分,只等云鬟返来决计罢了。
猝不及防,云鬟自是站立不住,身子一晃,便跌了归去。
未几时来到素闲庄,还未进门,就见门上小厮迎着说道:“小主子返来了呢?快出来看看罢,有个女孩儿来了我们庄上,传闻是青女人的亲戚……过来投奔的。”
正意乱神迷,不防赵六抬手,又将她扶了一扶,还是笑道:“你急甚么,跟那些小子们相处的倒也安闲,如何跟六爷只说一句话,就急着要走呢?再陪着我坐会儿如何?”
是夜,竟起了风,把整日的闷热扫去大半儿,垂垂地有闷雷声响,夏季本就多雨,倒也并不希奇。
云鬟亦觉不测,看看赵六,又看看手中书,一时愣怔,却见赵六侧开脸儿,似也被打的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