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因是朱尚书的寿辰，白樘便抽了空子，欲带白清辉前去府上拜寿。
白清辉出去以后，仵作把尸身的头顶跟脚底皆都看过，并无非常，正欲叫人把尸身带回刑部再细心查验，将搬动之时，俄然灵机一动，喝道：“停息。”
听两人说到这儿，江夫人一笑道：“都是白家的子孙，哪个出息都是好的，不管是庆哥儿也好，清辉、阿枫也好，他们个顶个的强，老太太跟我才最是欢畅呢。”——单名一个“枫”的，天然就是白樘之父的遗腹子，也恰是齐夫人的独子白枫。
朱三蜜斯道：“是上回清辉到我家去玩，静王爷恰好儿在府里做客，传闻他在，便要见一见，谁知一见就喜好上了，自此以后便常常赞他沉稳沉着、长大了必是青出于蓝等话，竟说他会比姐夫更出息呢！”
不料严二奶奶拉住她道：“我打趣的罢了，只恐老太太心底已经不把你当外人了。”
白樘见了，便留步转头看白清辉，——毕竟这是案发明场，又是个吓人的死尸在前头，白清辉才如许小，若给他瞥见了……小孩儿吓坏了可如何了得？
白清辉并不答复，朱芷贞往里看了一眼，又道：“可跟你父亲说过话了？”
且说白樘回至府中，因将鄜州之行所见，向着白老夫人等略说了一遍。
白樘一怔，转头却见是白清辉不知何时走了出去，正问那刑部的验官。
老夫人听罢，因笑道：“本来竟是如许，先前传的那样可骇，我们还只当真的是那鬼神捣蛋呢，虽厥后传说是报酬，只不肯就信，生恐又是些讹传罢了，现在听了你亲口说来，才总算是晓得了端地，不是被蒙在鼓里了。”
白樘进了厅内，四周看了一遍，却见桌上另有酒菜，却只略动了几样罢了，放着两个酒杯，都是空的，低头轻嗅，并无异味，他又拿起中间酒壶看了一眼，里头另有半壶。
谁知还未说完，就见白清辉脸如雪色，双眼一翻，整小我竟晕跌了畴昔，幸而一小我极快地闪身畴昔，才恰好儿将他抱住。
齐夫人闻听，便道：“要不如何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呢，老太太也晓得，老四多不在家，我是顾恤辉哥儿孤零零地又没有娘，故而想多疼他些，只是他竟也对我冷冷的，反叫我一片心无处使。”
朱芷贞略歪头看了眼，便问丫头：“四爷呢？”
本来现在验官正在以手插/入到死者的发间，手指悄悄在头顶上摩挲，验官见问，便迷惑道：“这孩子是……”
仵作不由道：“小公子为何竟晓得……”
朱芷贞正放慢脚步，心底悄悄策画，蓦地听白清辉这般说来，仿佛看破她苦衷般，反倒把她吓了一跳，便转头佯道：“人小鬼大，我又有甚么话呢？罢了，姨娘他日再来看你。”这才端的儿出门去了。
云鬟沉默不答，白清辉挣扎似的说完，长长地吁了口气，才又转过身来，他看着云鬟问道：“请侧妃娘娘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是如何死的……是不是，跟王爷有关。”说到这里，又扫了赵黼一眼，却见赵黼神采肃杀，冷冷地一笑，却不开口。
朱芷贞说到这儿，便回身欲走，忽地白清辉又道：“姨娘如果有甚么话要给父亲，我能够代为传达。”
白清辉面无神采，微微歪头道：“说过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