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樘点头,那公差早停了步,只要仵作引着蒋夫人进内,道:“是这边了,夫人认一认,无误就叫人抬了出去。”
以是蒋武才又发起,让宋氏杀了蒋统领。
白樘目送儿子带了蒋勋分开,眼底波澜起伏。
蒋勋道:“嗯,是那天……”才说到这里,便闻声白清辉道:“蒋勋。”
清辉道:“他说是夫人带他来的,不知何故又不准他入内了,只叫他在外等待。”
方才自打白樘来到,清辉便一言不发,直到现在蓦地发声,蒋勋吓了一跳,当即停口看他。
蒋勋点了点头,小声答:“是。”
清辉的小脸儿在花朵辉映下,却竟白若雪色,还是透着清冷。
白樘道:“不必多礼,这不过是我分内之事罢了。”
严大淼道:“我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景象,似令公子这般年纪的小童,瞥见这些,竟不惊不怕,我开初还觉得他是吓傻了,不料同他说了几句话,才知他公然是涓滴不惧,这般年纪,这般沉着光亮,实在罕见。”
他因过分专注看着月季花,不留意被底下的刺儿扎了一下,小孩儿的手指何其柔滑,顿时便流出血来。
严大淼眼底却透出如有所思之色,半晌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他为何要冒险调拨杀人?
两人酬酢之时,白清辉便在旁看着,望向严大淼之时,眼中透露些许猎奇之色。
按照蒋府世人的供词所说,自打宋姨娘进了府中以后,很得蒋统领欢心,宠嬖非常。偶然候蒋夫人劝两句,蒋统领还很不受用,两人垂垂吵嘴增加,有一次,蒋统领竟还动了手似的,且说出要休妻等话。
白樘扫了一眼:“这是?”
严大淼一笑:“并没甚么,只是……公子资质过人,万中无一……老夫是以赞叹罢了,但是有白四爷的教诲,将来天然不愁为国之栋梁,就很不必老夫操心了。”
白樘忘了唤住清辉,只盯着这一幕,他的目光也算是格外锋利的了,方才竟完整未曾留意过这半开的花儿里头竟藏着虫,且这花儿从外头看,花朵无缺,因未全开,花瓣又将花蕊紧紧包裹起来,一眼看去,自全无非常。
白樘还待要问,严大淼忽地目光一动,看向行验所门口处,说道:“那是何人?”
倒是蒋勋非常欢愉,便把在山庄内的各种趣事说给清辉,清辉也只时不时地答几声罢了,可贵蒋勋并不感觉被萧瑟,兀自非常喜好。
严大淼见白樘施礼,他便也略一拱手,笑道:“白大人,很不必多礼。”
蒋府之案灰尘落定后,白樘得知,正如清辉所说,蒋夫人安葬亡夫以后,便带了蒋勋出城去庄子上避暑,半月方回。
白樘心头一震,饶是他喜怒不形于色,现在也不由有些惊奇。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让他们两败俱亡。
清辉道:“你且去罢。”
严大淼呵呵笑了两声,引着他沿着廊下往前而行,白樘鼻端便垂垂嗅到一股微苦之气,底下仿佛还压着一股难以描述的难闻气味。
严大淼思忖说道:“我心头有个猜想,只公子不在跟前儿,他日得闲……或答应以试一试他。”
白樘坐着不动,只看着清辉,清辉却不看他,耷拉着眼皮道:“父亲,孩儿辞职了。”说完以后,便拉着蒋勋,自回身出门而去。
蒋勋却感激地看他一眼,白樘又道:“幸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那对恶人已在狱中待斩,哼,他们竟用那种暴虐体例害人……”白樘说到这里,忽地停口,又看蒋勋问:“是了,我是不是不便提此事?毕竟你大抵是不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