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樘因听闻清辉来到刑部,便出来找寻,谁知却发明清辉人在行验所内,自是一惊不小。
蒋勋神采有些黯然,却还是一点头,白樘道:“是了,你母亲是甚么时候对你提及此事的?”
蒋勋道:“嗯,是那天……”才说到这里,便闻声白清辉道:“蒋勋。”
一顷刻,统统疑点在心底飞舞交叉,指向了一个答案。
清辉道:“脱手害人的那两个不是都在牢中了么?”
白樘坐着不动,只看着清辉,清辉却不看他,耷拉着眼皮道:“父亲,孩儿辞职了。”说完以后,便拉着蒋勋,自回身出门而去。
这“万中无一”的奖饰,当初白樘只觉老先生喜好清辉故而夸大罢了,现在想想,却仿佛别有一番意味。
白樘听得这句,察言观色,见蒋夫人嘴角微挑,看着似一抹苦笑,又或许……是挖苦之意?
白樘站在门口相看,却见蒋夫人轻挪步子,来到那尸首中间,她悄悄地看了尸首半晌,面上透暴露似欣然似伤感的神采,继而微微举头道:“并无不对。”
严大淼道:“我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景象,似令公子这般年纪的小童,瞥见这些,竟不惊不怕,我开初还觉得他是吓傻了,不料同他说了几句话,才知他公然是涓滴不惧,这般年纪,这般沉着光亮,实在罕见。”
白樘说罢,便道:“厥后我因深思,只怕是因别人小个儿矮,故而才留意到那纤细伤处……也就罢了。”
清辉走前几步,施礼道:“父亲。”
蒋夫人转头看一眼屋内,又道:“只是造化弄人,没想到他……最后竟丧于妇人之手。”
白樘心头一震,饶是他喜怒不形于色,现在也不由有些惊奇。
白樘自顾自心中想事情,不料清辉又道:“蒋勋说,过两日,夫人要带他出城去山庄里避暑。”
次日,那蒋勋公然践约前来,清辉向来不善于同孩童一块儿玩耍,家中的几个小孩儿虽经常聚在一块儿,独他老是冷冷地独坐一隅,是以虽遵循父亲所说请了蒋勋来,却不知如何接待,只留蒋勋在小书房内,下棋看书罢了。
清辉道:“你且去罢。”
近年来因年纪更加大了,严大淼便不在刑部供职,只偶尔才返来一遭儿,或者逢遇疑问毒手的案情,才请他返来互助。
白樘低头看他,两个孩子不过才相遇罢了,这蒋小公子竟肯同清辉说这很多?白樘游移了会儿,才问:“他……可还说甚么了?”
这般热天,廊下竟自阴风阵阵,房门半掩,定睛细看,能看到里头若隐若现的具具尸首,场景实在瘆人……
白樘忘了唤住清辉,只盯着这一幕,他的目光也算是格外锋利的了,方才竟完整未曾留意过这半开的花儿里头竟藏着虫,且这花儿从外头看,花朵无缺,因未全开,花瓣又将花蕊紧紧包裹起来,一眼看去,自全无非常。
两人酬酢之时,白清辉便在旁看着,望向严大淼之时,眼中透露些许猎奇之色。
白樘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如何这般莽撞?”
如此到了正中午候,白樘却可贵地返来了,竟来到书房相见两人,蒋勋因玩耍了一上午,正欢畅着,见了白樘,害怕便少了些。
严大淼淡淡看着里头横着的尸首,虽用了保存之法,但毕竟天热,又因经年累月在此处停放……那一股气味自是没法减退,几近令人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