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话之人,天然恰是闻讯赶来的小侯爷崔印,他因在胡嬷嬷前面,虽没非常看清她的行动,可却瞧见她抬手,继而云鬟便颠仆了。
林嬷嬷忙问何事,云鬟道:“父亲已经定了回京的日期,我心想摆布也不差这两个月了,这回奶娘就跟着父亲一块儿回京就是了,毕竟,我好久未曾归去了,还不知府内是个甚么风景呢,奶娘你先一步归去,也算是为我探探路,你说可好?”
因云鬟只是不承诺,崔印无法,又想了想,道:“是了,我看这程晓晴是个不错的,干脆就把这孩子留在你身边儿,你也多个顶用的人,为父也放心些。”
赵六喜喜好欢吃了一瓣,忽皱眉咋舌道:“又酸又涩,难吃的很!”
赵六哼了声:“你放心,我不跟你这小孩子普通见地,不过,谁私行动了我的东西,六爷自要让她支出代价,晓得六爷的东西不是随便好拿的。”
云鬟见他盘腿坐在跟前儿,眉眼带笑,半是恶棍的模样,正欲翻个白眼,赵六把手中的橘子抛了抛,口中竟道:“接着!”
云鬟道:“叫门上报官!”
赵六沉声道:“你即使不要,就摔碎了也就是了,如何把我的东西给那贱丫头!”
林嬷嬷怔道:“这……”对上云鬟的目光,游移地说:“我虽情愿,可我若走了,女人身边岂不没个照顾的人了?”
却听崔印思忖着又说:“先前我跟黄知县提及京中异事,提到过白四爷府中的清辉公子,那也是个可贵的,只是年纪虽小,很有乃父之风,固然是好,可毕竟……”
晓晴是费事出身,从小儿戴的钗子不过是木头之类罢了,连平常银钗都未曾有,见如此宝贵,开初并不敢收,李嬷嬷硬塞给她,又亲给她戴上,晓晴才谢过,忐忑欢乐收下了。
云鬟皱眉后退,半信半疑地举手接过来,便谨慎尝了口,倒是甜美多汁的很,她惊奇转头时,却见赵六一边儿大喊难吃,一边儿把一全部儿橘子都吃了个干清干净,还又从琉璃盏里挑了一个:“阿谁不好吃,给六爷再剥一个。”
云鬟不动声色,道:“我本来不要,你强留下的,怨不得我自行措置。”
崔印叹了口气,便问林奶娘道:“今儿到底是个甚么原因?我本来只传闻是新留下的那丫头不好,爱嚼舌打闹的,心想既然已经帮过她,便已仁至义尽,她既然不识做,干脆叫她出去自餬口路罢了,又如何节外生枝了?”
赵六凝睇着她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么?送你的东西,不准给别人或扔了,这又是如何说?”
云鬟心头转念,便道:“统统都听父亲安排就是了。”
云鬟低着头,竟不作声,崔印见她如此,心中更加疼惜,自忖是伤着了、或给这刁婆子吓坏了。
林奶娘在旁闻声,微微一愣,却见他父女说话,自不便插嘴。
赵六闻言,才走到跟前儿:“今儿六爷是来找你的。”
不料今儿正戴着送别林嬷嬷,下一刻赵六因来到庄子,不期然两下会面儿,这小六爷的神采就变了,死死盯着人走过来的姿势,像极了那杀气腾腾的老虎,要把人咬死撕碎一样。
这会儿在室内,云鬟安定了一番心境,暗呼了口气,道:“既然没做的事儿,六爷何必说出来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