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崔印思忖着又说:“先前我跟黄知县提及京中异事,提到过白四爷府中的清辉公子,那也是个可贵的,只是年纪虽小,很有乃父之风,固然是好,可毕竟……”
云鬟抿着嘴,也不由有些笑意,忽地听了这一声儿,那笑便似退潮普通,又如被风吹去似的,她直直地望着赵六:“你、你叫我甚么?”
云鬟皱眉冷眼相看,赵六举手,只听得“啪”地一声,是他把一枚玉钗悄悄拍在桌上——恰是昔日他送给云鬟的那支。
云鬟连唤两声,露水儿从外头跑出去,问道:“女人有何叮咛?”
云鬟胸口都被堵住,在他扔出来之前,便上前将那橘子拿了过来,拿在手中看了看,几近就想扔在赵六脸上,半晌,却还是忍了气,便低头冷静地剥橘子。
云鬟恨怒交集,不由颤声道:“你、你竟还是如许……”话一出口,却又停下。
赵六斜睨着她道:“我还想问问你呢,——既然没做的事儿,你为何不说出来大师都明白?”
云鬟一愣,正如他所说,这橘子又大又圆,如何会难吃?赵六道:“不信你尝尝。”就递了一瓣送到她嘴边儿。
取出帕子往回,一起进了阁房,想到这世上同她骨肉嫡亲的不过是父母两个,母亲已不成得,父亲却倏忽而来,忽视而去,竟也是不能倚靠的。
赵六瞥着她,轻描淡写道:“也没甚么,瞧在是你的人的面儿上,我已经留了情了,只不过断了她两只手罢了。”
云鬟方有些色变:“你……做了甚么?”
晓晴是费事出身,从小儿戴的钗子不过是木头之类罢了,连平常银钗都未曾有,见如此宝贵,开初并不敢收,李嬷嬷硬塞给她,又亲给她戴上,晓晴才谢过,忐忑欢乐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