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沉寂非常，毫无人声，这异于平常的寂静仿佛预示着甚么，赵六咬牙，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拧眉看着那寂静的门扇，猛地抬腿，抱恨带怒地一脚踹了畴昔。
来福道：“大蜜斯有话让我带给六爷，说……”
赵六催促道：“是甚么？你快说！”
杜云鹤才道：“说了是有人托我转交的。”
云鬟因出门，便只做男孩子打扮，那些客人模糊见是个小公子模样，倒也不甚在乎，又都只顾看戏去了。
进了房中，却见客房还算洁净，铺陈安排等也都好，关了门后，下头谈笑的声音也弱了很多。
赵六现在方沉沉道：“你懂甚么。”
赵六忙跳起来：“你说甚么？”
车辆才停，里头便有小厮出来笑迎着，陈叔自先请云鬟林嬷嬷等下了车。
谁知林奶娘听她如此说了一番，虽仍不免不测，可悄悄想了半晌，却又喜好起来，因笑道：“也罢了，反正主子说的话，我们做下人的是要听的，且我私心来讲，常常听人说江南处所好，可究竟是如何个好法儿却不晓得呢，做梦也想不到现在竟有机遇去见地见地了。”
赵六听到“今后以后相互两清”，通身一颤。
正魂不守舍，来福从里出来，谨慎把门掩上。
杜云鹤嘲笑了声：“你的心机我天然难懂。”因见他又似要走，杜云鹤便道：“你想去素闲庄找人？自管去就是。只休怪我未曾提示过——你是必定要白跑一趟的。”
现在，河边杨柳上已经抽出了嫩绿的细芽儿，柳条拂过水面，有鸭儿三两只，悠落拓闲，游弋而过，时不时呀呀叫上两声，身后有层层波纹漾开。
林奶娘说罢，又叹：“何况这几年在庄上住着，我的心也散了懒了，前儿胡奶奶来了那一场，我看着那些做派，委实也是不喜好，倒觉着这里却也清净呢。”
虽对外只说是回京，但云鬟一行人，倒是一起紧行密赶，只是往南而行。
赵六打马过了小桥，瞬息间来至素闲庄门口。
云鬟还未进内，便听得里头有喧闹声传出来，陈叔便问那小二何故。
赵六喉头一动，昂首看他：“你、你做了甚么？”
不觉走了月余，这一日，因进了中州地界，前头便是洛阳古城在望。
忽地听岸上惊雷似的马蹄声，鸭儿们便镇静游开，复又伸长脖颈相看。
来福回身，呆看赵六半晌，因一拍额头，说：“看我的记性，竟差点儿忘了端庄事，大蜜斯曾跟我说，若六爷过来庄上，叫我跟六爷说句话呢。”
林奶娘不等她申明，点头道：“可知我当时路上返来，就已经盘算主张了，只要陪着女人，就算是一辈子不回京又如何样？”
赵六不再说话，只是望着杜云鹤，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冷峻。
他眼底的希冀来的极快，却又在刹时燃烧，本来这进门的竟是个身材长大的青年，恰是曾经见过的来福。
先是一枚乌黑的玉佩，骨碌碌滚了一滚，便悄悄倒下，赵六已直了眼，他如何会不认得？这恰是当日他落水以后便不见了的如月珮。
有几个不耐孤单的听闻可放他们自去，又且厚赏，便公然趁机走了几个，不必多提。
来福见赵六呆呆坐在床边，一惊之下，又松了口气，笑道：“先前闻声叫，我当是谁呢，本来是赵六爷，您如何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