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樘按住他:“不消起来,你自睡罢,我坐一会儿就去了。”
白樘顿了顿,忽道:“此人一大早儿的便赶去当铺,想来……必定是要钱急用,故而等不及趁早去,如何却只拿这么一个便宜之物?”
季欢然应了,清辉道:“若我记得不错,那殿内的老掌柜也是被人割喉而死。”
中间的捕头道:“看两人仿佛颠末一番撕扯,是不是有凶徒见财起意,失手杀人?或者是粱哥儿走投无路,持刀行凶掳掠,反而被杀?”
书吏答道:“这看着最多也不过是几百钱。”
白樘又翻看一回,心道:“粱哥儿被杀一事,若说偶尔,也过分偶合了些,且倘如果因财杀人,想那粱哥儿不过是个当铺小伴计,莫非他的穿着打扮,会引甚么人觊觎么?如果行凶不成反被杀,这杀人的伎俩……”
白樘接过来,却见公然是一块儿佩玉,玉色不算上乘,雕工也称不上精美,白樘翻来覆去看了会儿,道:“这个是他当日身上所带的无误?”
京兆尹想了会子,道:“反正目前已经证明这粱哥儿便是当铺血案的真凶,不管如何,此人已死,且凶器也正在现场,当铺之案倒能够先结了。此案就渐渐地再找凶手就是了。”当下叫写结案公文,并一干卷宗,递送刑部唆使。
季欢然看着他这般笑,顷刻竟有种要上贼船之感。
京兆尹立即叫带了那目睹者上堂,问起来案发颠末,那人道:“那胡同又窄且暗,没看清那凶犯的样貌,只见是极高大一小我……”
等他去后,清辉才叹了口气,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转头看看空空如也的门口,复又耷拉着脑袋,半晌才伏身卧倒。
书吏禀道:“尸首是在,正在查验。先前已经催他们尽快将公文呈上了。”
那主簿道:“大人,如何赶巧儿就是这粱哥儿死了?是偶尔杀人?还是……”
白樘因不留意府内的事儿,不过清辉日渐一日大了,习文安闲由仪书院无碍,家中却也请了一名擅武的教习徒弟,想教诲他拳脚工夫。
白清辉昨日被围殴,是以并不知此情,忙问究竟,季欢然便把小井胡同内发明杀人之事说了一遍,因叹道:“前次你说此案有隐情,公然杀人的不是那乞儿,而是此人……不过杀人者反而被杀,真是天道循环。”
白樘打量这玉佩,道:“……仿佛不值甚么钱。”
白樘见状,便道:“老太太不必恼,小孩子们有些跌撞磕碰是有的。”
书吏也没推测如此,想了会子,摸索道:“莫非是这冯贵不识货,觉得是个贵价之物?”
那目睹之人战战兢兢靠近,却见倒地之人,喉咙间血如泉涌,喉头格格作响,却说不出一个字,很快便咽了气。
清辉点头道:“前次我们去刑部,正他出来,你如何不记得了?他手捂着胸口,……刑部的人说他被刺了七八刀……你再想一想,他喉咙上可有伤么?”
白樘有些吃惊,将清辉的袖子悄悄撩起,细心看去,见臂上稀有处陈迹,手心更像是蹭破了一样,模糊渗着血渍。
白樘出了上房,问过丫头们,晓得清辉在屋里睡着,他便一径去了。
能叫他亲身出马的,一来是触及秘密敏感之事,二来则是相称毒手、旁人难以侦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