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答道:“这看着最多也不过是几百钱。”
双眸微微眯起,白樘顺势坐在床边,冷静地看了清辉一会儿,见他的手搁在被子外,便拿了起来,谨慎要盖起来。
清辉不答,白樘道:“又是为了甚么而脱手的?”
能叫他亲身出马的,一来是触及秘密敏感之事,二来则是相称毒手、旁人难以侦办之事。
他不由想到上回在静王府那一次……当时他虽看出来,却只暗猜清辉是跟人动了手罢了,男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不过是平常事,何况伤的也并不重,是以他并未理睬。
白樘略微讶异,白老夫人道:“你天然是不晓得的,你都快忘了有这么个孩子罢了?”
白樘出了上房,问过丫头们,晓得清辉在屋里睡着,他便一径去了。
京兆尹想了会子,道:“反正目前已经证明这粱哥儿便是当铺血案的真凶,不管如何,此人已死,且凶器也正在现场,当铺之案倒能够先结了。此案就渐渐地再找凶手就是了。”当下叫写结案公文,并一干卷宗,递送刑部唆使。
因是正月里,不消上学,白清辉一早儿起来,就听人说季公子来见。
白樘入迷之时,清辉仿佛有些发觉,悄悄一动,双眸微睁,看清楚是父亲,便一惊,忙抽手要起家。
季欢然才忙道:“你大抵不晓得呢,阿谁当铺里杀人的凶手,昨儿已经死了!”
再问他更多,却也得不到甚么有效的,当下便叫起去。
清辉问:“已经结案了么?”
比方上回蒋府之事,因蒋统领是大内身份,而洛阳周家案情,也是因通判亲身上书诉冤,且又触及处所大吏,旁人天然畏首畏尾地难办,非他不成。
书吏也没推测如此,想了会子,摸索道:“莫非是这冯贵不识货,觉得是个贵价之物?”
季欢然跟在中间,正想问他脸上是如何了,清辉俄然说道:“你方才说,这小伴计是被人一刀割喉而死么?”
故而刑部这边若不准结案,京兆尹那边儿自也束手无策。
那主簿道:“大人,如何赶巧儿就是这粱哥儿死了?是偶尔杀人?还是……”
白樘接过来,却见公然是一块儿佩玉,玉色不算上乘,雕工也称不上精美,白樘翻来覆去看了会儿,道:“这个是他当日身上所带的无误?”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头有些怨叹之声,白樘正有些游移,就见严二奶奶来到,满面东风地看着他。
白樘说罢,那书吏俄然想到一事,忙回身到桌上取了一物过来,道:“上回侍郎叮咛说,那冯贵的供词不详细,我便叫他们又问了一次,据他说,去当铺是当这块玉的。”
白樘又翻看一回,心道:“粱哥儿被杀一事,若说偶尔,也过分偶合了些,且倘如果因财杀人,想那粱哥儿不过是个当铺小伴计,莫非他的穿着打扮,会引甚么人觊觎么?如果行凶不成反被杀,这杀人的伎俩……”
清辉不答话,只低着头沿着廊下徐行而行,一边儿入迷考虑。
奶娘也有些忐忑之色,道:“今儿哥从外头返来,脸上又带着伤,他虽只说是出错跌了一跤,但是上回已经有过一次了,此次老夫人竟不信,到底问出几分来,竟仿佛是跟人打斗伤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