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里即便是辩驳之意,也尽量谦逊软和,又存着几分筹议,并不独/裁判定,听来非常顺耳。老板心底暗自点点头,想起以往听过的几句闲话提及这位郡主的盘曲婚事,又有些答应惜生出,躬身笑道:“我管这小店大半辈子了,没点本领傍身怎敢在这卧虎藏龙的都城里闯荡献丑?当真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柔珂止步,侧脸看向她,还是轻言细语:“温良恭俭让,占得一字便可称为君子,无介于男女之别。”
“乌夜啼?”度量琵琶的女子微微顿了顿,半晌后凄凄然的纤手起弦,“林花谢了春红,太仓促……”
抖出一把木筷,棠辞随便抓了过来,左手拿着两双,右手握着三只,身形摇摇欲坠,看着甚是风趣。
樵青不过王府里的一名小小婢女,老板将她称作女人已是极其尊敬,虽不晓得有几分诚意,却已不想冒昧,得了此番解释后低眉扎眼地垂手在旁,再不作声。
即便酒醉中,棠辞也是聪敏至极,立时依样画葫芦地往两边的碗沿碗底和木桌敲打了几下,随即扯起嗓子咿呀吟唱:“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欹枕,起坐不能平。”
“砰——!”棠辞砸了砸酒坛,酒楼掌柜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唬得觉得她要发酒疯了,赶紧挥手唤了几个伴计,伴计撸了衣袖才上前几步,却听棠辞摇点头,傻笑着冲一样一脸惊诧的女子晃晃食指:“不是这首,你不会唱,让我来。”
半晌前令本身心口揪疼的人就在天涯,睽睽众目亦盯在身上指不定又被编排挤劳什子糟心的话。思及此,柔珂又心生退怯,踌躇一番,还是抬起手重抚棠辞的脊背,柔声安慰:“棠公子,男儿有泪不轻弹。”
樵青脾气上来了,主子的话也当耳旁风吹走了,才缩缩肩膀的当头又见那老板面露幸灾乐祸之色,气得往珍珠串一指:“你敢说你不是夸下海口?这珍珠你可晓得是那里产的?说出来把稳吓破你的胆儿!”
樵青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火爆脾气,忽视了柔珂表示劝戒的眼神,叉腰挑眉怒道:“你店门口挂着的幌子长没长腿会不会跑,姑奶奶我那里晓得!要不是府里辖下的庄子店铺歇得早,去了好几个金饰铺都无人答允下来这活计,何至于来你这儿鸟不拉屎的处所受气?”
撞上棠辞涣散失神却又透着股痴傻专情的眸子,视野再往其眉骨、嘴鼻一一细细描过,又是狠狠惊了一下。
柔珂闻言,并未暴露忧色,反而迷惑道:“一模一样?”她细细想了会儿,又轻笑一声,“珍珠或大或小,上中下三等品次约莫只能仰仗圆润光芒辨别辩白?老板您当时许是看岔了?这串珍珠,再加上这银线,单只晋朝国土内而言,仅仅三串,再无多余。”
“诶——!掌柜的,有火盆么?”樵青进了店面,大声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