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旷达为官廉洁,两袖清风,既不站太子一派,又不站鲁王一派,措置湖州布政使沈旭周与寻州布政使原俊也自是毫不包涵,在奏本大将灾情往严峻了说,直言沈旭周与原俊也二人罪不容诛,该当斩首示众,暴尸旬日,以儆效尤,五年前补葺河堤一应人等也该押送至信都,审判彻查。而沈逸与棠辞两位帮手赈灾的官员,他则不吝歌颂之词,称他二人不卑不亢做事全面,可担重担,特别棠辞短短五日内便正理平治,使梁州城井然有序,湖州流民有居处可居住,有衣物可御寒,有粮食可充饥,实乃瑚琏之器可造之材。
“回京?”虞小渔将清茶咕咚咕咚地喝下去,闻言瞪圆了眼睛,面带惊奇,“小哥哥,柔珂姐姐——你们,你们要回都城了么?”
虞小渔擦着眼睛,轻声哭泣:“住在河边,发了大水,爹爹娘亲只仓促将我推出去,一眨眼的工夫便被冲走了……”天然,骸骨无存。
柔珂忙倒了杯清茶,喂到虞小渔嘴边,向她轻声道:“灶房里另有很多,急成如许,把稳噎着。”
毕竟是埋葬在心底的悲伤事,说着说着,便几近哽咽,不一会儿,豆大的泪珠便成串跌落。
看完邸报,瞥眼一瞧——白纸还是白纸,哪怕一滴墨汁也未沾上,棠辞曲起食指在虞小渔的脑袋上悄悄一敲:“昨日是谁说背好了,才闹着去慈幼院帮手的?”
棠辞闻言,垂下眼眸,沉吟半晌,沉声说道:“也是,几条鱼死了,不过一地的鲜血,几小我死了,却能将面前的江水染红。”
棠辞以指腹为她擦拭掉眼角的颗颗晶莹泪珠,又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脊背,待她气味和缓些许后才温声问道:“你爹爹娘亲可曾收殓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