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辞叹了声气,伸手将她抱来,令她安安稳稳地坐在本身的腿上,也不与她说话,不为她擦眼泪,虽只悄悄地看着她,眸色却已然和缓很多。
柔珂纤眉微拧,猜想应是触及她陈年旧事心底伤疤,正欲出言安抚,却见她面上回归安静,提笔在纸上誊写诗句,眉眼暖和地向虞小渔说道:“看细心了,明日若再背不出,可得罚手板了。”
梁州城。
这般年纪的孩子,碰到父母双亲猝然离世的事情还能泰然处之,别人如果不问她便能憋在内心不使别人徒增烦恼,从湖州徒步行至梁州,脚踝肿成大粽子还日日夜夜地驰驱繁忙只想着知恩图报。
虞小渔头一次在她二人面前提及家世与爹娘,柔珂也坐了下来,悄悄听她诉说。
“怎地前日背的诗还好端端地记在脑筋里?”虞小渔是个聪明孩子,看书一目十行,背书过目不忘,若不是偷懒耍滑,怎会如此?棠辞恨铁不成钢之下,语气不自发便峻厉很多。
棠辞这才算回过神来,掩嘴轻咳了半晌,耳背染了些许粉色,一本端庄道:“灾情既已安稳,我与沈逸可回京复命了。连大人还需多待一阵,候到寒冬腊月确保流民可安稳过冬。”
棠辞无法一笑,看向柔珂:“阿涴,你可莫要低估小渔的胆量了,昨日捕鱼扑杀的时候她可看得努力着呢。”
从柔珂过来那刻起,棠辞的眼睛便紧紧地定在她的脸上、身上,看着看着,嘴角淡淡地勾起一抹笑意——阿涴穿的衣服是用我给她选的布料所制,阿涴用来绾发的缎带是我给她买的,阿涴耳垂的坠饰是我与她一道相中的,我的阿涴从小美人长到了大美人,淡妆浓抹总适宜。
柔珂忙倒了杯清茶,喂到虞小渔嘴边,向她轻声道:“灶房里另有很多,急成如许,把稳噎着。”
虞小渔擦着眼睛,轻声哭泣:“住在河边,发了大水,爹爹娘亲只仓促将我推出去,一眨眼的工夫便被冲走了……”天然,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