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双手拆了绷带与纱布,宜阳将府库里的祛疤药膏一股脑地全用在她身上,好歹光滑细致如初,不然指不定宜阳还得将早已骸骨无存的胡来彦从地府里拽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柔珂悄悄看了瞿烟一眼,嘴角噙着不甚了然的笑意。

帐篷里炭火熄了好久,碳灰都是冰的,猜想她本日又是繁忙一天不得停歇。

柔珂夙来酒量不济,最多数碗,棠辞借着喝酒的工夫,瞥了一眼瞿烟为柔珂倒的那晚酒,恰好半碗。

马厩旁置有帐篷,内里陈列虽粗陋但是齐备,闲暇时能够大略憩息一番。

身侧忽有倩影走近,陆禾昂首一看,讷讷道:“阿瑾?”

手里提着一坛酒的瞿烟翻开厚重的门帘,小伉俪喂食的景象映入眼中,浑身风雪也未顾及拍去,作势将半只脚缩归去,意味深长地笑道:“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宜阳悄悄一笑:“你都在她面前唤我阿瑾了,我眼下自非以公主之身向她施礼。”

可那日在灶房为何假装素昧平生?

长史齐泰领来一对浑身透着股下里巴人气味的佳耦,向鲁王禀道:“殿下,人已带到。”

她的自傲与自负,正一日日一点点地捡拾起来。

胡来彦一死,鲁王如一夜之间被斩掉一条臂膀,忍气吞声了很多日,却也并未偃旗息鼓,只一个劲儿地闷甲等待机会

宜阳倒是很安然,鞠梦白出运营策操纵于她,她是活力,可因着陆禾的原因从未想过伤害她,阴差阳错之下本身变成大祸,斯人已逝无从认错,但愿今后与陆禾常来记念,虔诚悔过,聊以赎罪罢。

瓷碗有两只,木筷有两双。

“阿瑾,先生一介白身,受不起的。”陆禾伸手将她拦住,摇点头。

“阿涴。”

柔珂正吃着饭,头也不抬:“你让我去凉州城待着,那与我在信都有何不同?”

柔珂听出她话中之意,不作理睬,牵着她的手到坐毡处坐下,摸了摸瓷碗——还热乎着,交到她的手上,递了筷子:“先用饭。”

棠辞张嘴欲辩,柔珂夹了一块肉塞进她嘴里,淡然道:“你不必忧心我,我以平常游历四方,身子不娇贵。”

棠辞这会儿也偶然穷究柔珂为何瞒她,眉头紧紧攒起。

柔珂舀了一瓢还透着股寒气的冰水倾进铜盆中,在水里搓洗沾了厚厚一层灰黑发亮炭屑的手心手背。

“这虎帐里头,论酒量我与你可谓棋逢敌手,迩来西戎闹得很,夜里烽烟四起,我不便与你较量,这坛酒权当作你这几日走路走得不错,马也照顾得好的夸奖罢!”

虎帐毕竟不是宜居之所,棠辞与柔珂提过几次,皆被她一口回绝了,这下可好,连回绝也不乐意了,置若罔闻。

不由打趣:“怎地这两日更加楞了?每日都见,这眼神跟如隔三秋似的,再不吃,饭菜都得搁凉了。”

棠辞忙起家施礼:“瞿将军。”

天寒,温酒暖身,且凉州城的香醪与信都的宫廷御酒乃至官方名酒略有辨别,辛辣,冲劲儿大,酣饮一番极是痛快。

菜是柔珂亲手做的,食材完善,仍尽量顾着棠辞的口味,还添置了几味药材,棠辞却食之有趣。

瞿烟拍开酒坛的封泥,往大瓷碗里倒酒,三碗,分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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