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尸送到韩山童说的义庄,收了剩下的三十两银子,周兴就决定这辈子再也不赶尸了,五十两银子看上去很多,可辛苦也多,走了快一个月不说,这此中又有那么多的凶恶,那有抓鬼,驱邪,看风水来的费心?
待我进了衙门,昂首一看,公案前面坐的那人跟我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上前施礼这才晓得,本来这位才是冯提司,我见提司脸sè惨白,神情恍忽,对我也没甚么非难,非常不耐烦的给了我官凭,就让我出来了,只是兄弟有些不明白,衙门里坐着的是冯提司,那先前我看到的又是谁?为何与冯提司长得一模一样?
周颠抱拳面向四周,向那些捧他场的人施礼,眼睛却看着周兴,嘴里道:“就是,这些年你扣扣嗖嗖的,挣的钱都那去了?难不成你真要给俺找个后妈?”
官差话刚说到这,周颠瞪着大眼站了起来,对他们道:“那些个和尚老道都是废料,要说抓鬼驱邪,还得是我们正一教。”
陈姓胥吏甚是豪放,拍着那官差肩膀笑道:“我陈友谅的兄弟都是豪杰子,你在衙门当差,一月能得几斗米钱?却要请我去吃大馆子,信不信你若真带我去那大馆子,我老陈大耳刮子扇你,扇完你就吃,吃完就走,还不带结账的?”
林麒也问过周兴,这些百姓做了甚么?为何就落得了这般地步?周兴莫测高深的对他说了一句话: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听了这句话林麒就沉默了,他也是山村出身,最晓得百姓要甚么,不过是有个处所住,有口安稳的饭吃,大多数都像他的父母,仁慈,与人有害,可朝廷无道也就算了,六合都不仁,另有甚么好说的?
陈友谅微微一笑:“即然是兄弟,在说些外道话,可就让人笑话了。”
那官差嘿嘿赔笑,道:“小弟穷是穷了些,但陈大哥来了,总要尽些情意。”
那官差小声道:“客岁河劈面罹难,很多流民到了这边,冯提司夫人是个心善的,收留了一个老婆子和她的小孙子,那想到几个月后,老妖婆就闹腾的冯提司府宅不安,听他们家下人说,这老婆子甚有神通,还能窜改,为此冯提司也找了几个羽士和尚进门,但进了门就似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必是被那妖婆子害了,现在那老婆子在冯提司的家里另立了一个小院,仿佛就成了老太nǎinǎi一样的人物了,从那以后冯提司也不敢再去找甚么羽士和尚的,恐怕这老婆子一怒之下把百口人的xìng命害了,就这般熬着rì子,也不晓得甚么时候是个头……”
三人落了桌,周颠还絮干脆叨的说他爹抠门,林麒头一次下馆子,感觉希奇,四下乱看,这间小店本就不大,摆了那么十几张方桌,桌子上也都是些浅显菜肴,并没有甚么希奇的处所,坐的客人倒是五花八门,北边有几个本地地痞模样的人,大春季的还敞胸漏怀,大声谈笑,另有三四桌像是行脚的贩子,其他的都是官差打扮,听口音都是外埠人,想必是押着民夫来治河的衙役。
感激不让看就算了的打赏,铭记于心,呵呵。
小店当中有那么七八桌上坐着人,听到周颠说的声大,齐声起哄,另有人道:“那道长,你儿子能吃就让他吃,鄙吝个甚么?莫非道长还想攒钱娶那家的小娘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