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姓胥吏甚是豪放,拍着那官差肩膀笑道:“我陈友谅的兄弟都是豪杰子,你在衙门当差,一月能得几斗米钱?却要请我去吃大馆子,信不信你若真带我去那大馆子,我老陈大耳刮子扇你,扇完你就吃,吃完就走,还不带结账的?”
小二应了一声就去筹办,几小我就说些江湖上的趣事,说着说着,陈友谅俄然问那官差:“今rì我到河道衙门交差,但是碰到了一件怪事。”
到了县里,一张杏黄酒旗在青瓦房上分外惹眼。名字也好听叫做聚贤楼。撩开门帘,就有小二麻溜迎来,对周兴大献殷勤:“道爷,里边请,小店有上好的竹叶青,另有刚烤好的牛肉,不是小的吹牛,本店的牛肉着sè红润光鲜,肉质细嫩,多食不腻……”
周颠怪眼一翻:“爹,俺跟你这么多年,只要吃不饱的时候,啥时候吃撑着过?”
官差话刚说到这,周颠瞪着大眼站了起来,对他们道:“那些个和尚老道都是废料,要说抓鬼驱邪,还得是我们正一教。”
小店当中有那么七八桌上坐着人,听到周颠说的声大,齐声起哄,另有人道:“那道长,你儿子能吃就让他吃,鄙吝个甚么?莫非道长还想攒钱娶那家的小娘子不成?”
三人落了桌,周颠还絮干脆叨的说他爹抠门,林麒头一次下馆子,感觉希奇,四下乱看,这间小店本就不大,摆了那么十几张方桌,桌子上也都是些浅显菜肴,并没有甚么希奇的处所,坐的客人倒是五花八门,北边有几个本地地痞模样的人,大春季的还敞胸漏怀,大声谈笑,另有三四桌像是行脚的贩子,其他的都是官差打扮,听口音都是外埠人,想必是押着民夫来治河的衙役。
待我进了衙门,昂首一看,公案前面坐的那人跟我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上前施礼这才晓得,本来这位才是冯提司,我见提司脸sè惨白,神情恍忽,对我也没甚么非难,非常不耐烦的给了我官凭,就让我出来了,只是兄弟有些不明白,衙门里坐着的是冯提司,那先前我看到的又是谁?为何与冯提司长得一模一样?
世人听他这么说,又是轰笑,周兴老脸一红,仓猝拉着周颠找了个位置坐下,如果让他再说下去还不晓得要闹多大的笑话。
赶着尸送到韩山童说的义庄,收了剩下的三十两银子,周兴就决定这辈子再也不赶尸了,五十两银子看上去很多,可辛苦也多,走了快一个月不说,这此中又有那么多的凶恶,那有抓鬼,驱邪,看风水来的费心?
那官差嘿嘿赔笑,道:“小弟穷是穷了些,但陈大哥来了,总要尽些情意。”
那官差小声道:“客岁河劈面罹难,很多流民到了这边,冯提司夫人是个心善的,收留了一个老婆子和她的小孙子,那想到几个月后,老妖婆就闹腾的冯提司府宅不安,听他们家下人说,这老婆子甚有神通,还能窜改,为此冯提司也找了几个羽士和尚进门,但进了门就似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必是被那妖婆子害了,现在那老婆子在冯提司的家里另立了一个小院,仿佛就成了老太nǎinǎi一样的人物了,从那以后冯提司也不敢再去找甚么羽士和尚的,恐怕这老婆子一怒之下把百口人的xìng命害了,就这般熬着rì子,也不晓得甚么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