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再装下去也就没甚么意义了,两口儿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低头沮丧的走了,月光下关婆子还站在那边,看着两口儿的背影,嘲笑不止。
待走得近些了,冯提司就不再是傻眼,而是惊骇了,关婆子到冯家也不过一年多的时候,当初但是看上去老迈非常,没有七十也有六十九,现在再一看,脸上的皱纹也平了,腰也不佝偻了,眼睛也大了,眉宇之间还真有那么点他家娘子的模样。
这天是个良辰美夜,只要悄悄轻风,可燃烧顷刻,火光蓦地窜起,扭曲舞动的没有任何规律,滚滚黑烟笔挺向天,红彤彤的火焰像是活了一样,猖獗的朝着冯提司伉俪两个伸缩,像是恶鬼索命,又像是见了仇敌,想要同归于尽,白骨燃烧收回“噼啪噼啪噼啪……”清脆响声,如同恶鬼哭号,又像是关婆子在痛苦嗟叹……
也不怪二人惊奇,实在是这关婆子的尸身轻的不像话,抬在手里的底子就没有甚么分量,再低头一看,那边另有关婆子的尸身,地上就剩下一截森森的白骨。
事到现在冯提司也是真没体例了,转过天来就想把妻儿送到丈人那遁藏一段rì子,可谁曾想,套好了车,也带着车夫和下人,又是明白日的,却如何也走不出去济yīn县境,明显有路倒是一圈圈的围着济yīn县城兜圈子,到了早晨还是得回到家里。
丫环那边敢说不晓得,满身抖得筛子普通,冯提司怕她好事,打发了她下去,两口儿看着躺在地上的关婆子,都松了口气,就想措置掉尸身,一筹议决定还是先搬到后院那间破屋子里,顺手再去成果了小六子,再等明rì冯提司找两个亲信,将这一老一少的尸身绑了石头沉到黄河里也就是了。
关婆子一笑,两排牙晶莹洁白,冯提司吓了一跳,心道:之前牙都快掉光了,怎地就又长出来了?这模样比本身的牙口都好。难不成是返老还童?照这么下去,没个几十年也死不了。这么一想更加的烦恼,脸上却还得堆出笑容道:“老夫人谈笑了,明天过节,摆的是家宴,没甚么外人,你来家里一年多了,这rì子一长,就分外感觉亲热,哎,我父母死的早,见到老夫人就如同见到长辈普通,rì后长辈有做不到的处所,你就尽管说,先前些许曲解都让它随风去吧。”
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头,关婆子喝的满脸通红,口齿也有些倒霉索了,打着酒嗝道:“老身不堪酒力,这酒明天就喝到这吧。”
“如何就当不得?不瞒你说,新屋子早就建好了,拖到今rì也是想给老夫人个欣喜,内里的一应物事都筹办好了,你放心住下就是,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彻夜趁着过节也是给你贺个燕徙的喜,可得好好喝上几杯。”
如此奇特气象,吓得伉俪两个仓猝后退,冯妻更是被烧白骨的声音惊得面sè惨白,双手捂住耳朵,这般烧了有小半个时候,火焰垂垂小了下来,白骨被烧成了灰,只剩下零散火星在轻风中挣扎,目睹着也是一点点的消逝。
冯提司一走,冯妻和丫环更加殷勤劝酒,又喝了几杯,关婆子已经满口胡话,一身酒气连躲在槐树前面的冯提司都被熏到,又过了一小会,关婆子醉倒在桌子上,冯妻见机会已到,沉声喊道:“老爷,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