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彦之跟着指导的人走到一半，俄然发觉不对，站定了问那僮仆是不是走错了, 那僮仆却恭恭敬敬道：“没有错的，中丞的坐次就在前面。”
林思裕正陪在圣上身边，闻言先恭维笑了笑，接着看向十步以外的付彦之和林屹，笑道：“圣上曲解了，臣瞧着，郑国公不是要逃席，是要去寻人呢！”
林屹承诺一声，起家叫了人，将坐次挪到末席，又恭恭敬敬请付彦之退席。
苏阮还是面带笑容：“是么？看来还是夫人懂林相的心机，不像我们，总听着像有别的意义。”
“中丞多虑了。此处是宴饮之所，又非朝堂，并且你同郑国公是郎舅嫡亲，坐在一处便利说话，万一圣上找你，也近便不是？”林屹自发有理有据，说完手上再次用力，往里拉人，“中丞快退席吧，顿时开席了。”
“相公对于中丞赞不断口……”林夫人的大儿媳妇赵氏，笑眯眯地向一众女眷转述。
林屹手上用力，想带着他往席上走，却没动员，只得陪他站着，问：“如何？中丞是对位次不满么？”
――实在早在林相初上位，宋景亮被贬之前，朝中就已模糊构成两股权势，一股是以宋景亮为首、进士入仕、一起位在清要的文才之士，另一股则是林思裕那般，从处所小吏入仕，一步步以政绩升迁入京的官员。
“不好吧，你走，是不是得叫着姐夫？”
付彦之脚下生根、纹丝不动，“正因为圣上在此，我等臣子更要守礼……”
僮仆答道：“中丞是皇亲，坐次挨着郑国公，请您随小人往这边走。”
“大人息怒。”林屹仓猝跪下，“是儿考虑不周，只想着付中丞是皇亲，坐于郑国公下首，便利……”
苏阮点头：“当然不能留他在前面受林家父子的气！”
林夫人连称没有，让苏阮千万别曲解，苏阮笑道：“我天然没甚么好曲解的，就像夫人深知林相一样，我也深知我们中丞的为人。就怕别人曲解。”
风趣的是，这句在前厅都没传开的话，开席以后没多久，就传到了前面女眷聚饮的厅中。
林家的温泉山庄也是圣上所赐, 占地泛博、屋宇浩繁，此次宴客因有圣上亲临，林家便将宴客之所设在了前院正厅。
说完掉头就往前面末席走，却刚走了两步，就被林思裕第二子林屹拦住了。
付彦之不慌不忙：“回圣上，林舍人定要请臣于郑国公下首入坐。”
林思裕一贯善于揣摩圣意，见状立即斥责儿子：“混闹！谁叫你们这么安排的？”
苏耀卿站起家，筹算畴昔得救，偏在这时，圣上转头想同他说话，瞥见他站起来，笑问道：“如何酒还没上席，郑国公就想逃了？”
“便利甚么？你这个胡涂蛋，当大家都同你似的吗？付中丞进士出身，知礼守礼，从不仰仗皇切身份，莫非你不知？还不快去把坐次重设！”
付彦之向圣上和林思裕施礼退走，圣上没有开口，林思裕等他走得够远后，却成心偶然说了一句：“不愧是才调横溢的探花郎，就算娶了徐国夫人，也不以皇亲为念，真是可贵，可贵。”
“但是，万一圣上兴趣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