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了一餐食不知味的早餐后,萧逸也不出屋子,本身去了书桌前,执笔临摹起吴道子的画来。他笔触很好,虽是临摹,也几近是惟妙惟肖的境地了。白芷只是站在桌前给他磨墨,也不住的看着昨夜宋氏命人送来的花。
“阿芷好生吝啬。”萧逸笑道,昂首细细打量着她,“你与它置甚么气?”他笑容愈发深了,“还是本日见了甚么、听了甚么,受了气不成?”
“大爷送的又如何?我并不是用心,更不是故意踩的。”那小翠年事还小,便和婆子争论起来,“嬷嬷你又何必如许焦心,总归老爷夫人都不在,就算是在,也不过是做做面子工夫罢了,嬷嬷莫非真的将大爷当作大爷了?”
萧逸涓滴不在乎她的强词夺理,看一眼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盆和溅了满地的泥与残花,搁了书,含笑看着白芷,柔声问:“这一地狼籍,阿芷预备如何?”
“不。”白芷回神,强打精力,只是歪着头看那盆花,“我只是在想,这花是甚么种类的,怎的如许香。”
白芷道:“主子主子都坐到一桌去了,叫人晓得了,岂不笑话?”
萧二叔和宋氏都不在,只要一个婆子在,见白芷来,那人迎上来,虽是笑容大大的,但仿佛是皮笑肉不笑,又因为见了萧逸的笑容,白芷愈发感觉这笑容不能入眼了,也只是行了一礼:“奉大爷之命来给二老爷二夫人送东西呢。”
萧逸则是立在她身后,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摆在书桌上的花。
这一夜白芷睡得非常苦涩,也不复在县令府上时的提心吊胆。到了卯时,她如常般起家往萧逸屋中去,看是否需求甚么。
小翠笑道:“过不去就不过了呗。从没听过甚么大爷,他现在一来,就要在我们面前充主子了。也不看看本身是甚么人,除了那皮相的确是好,如果能与那样好皮相的在一起,没名分我都肯跟着。不过话虽如此,也该看看本身是甚么葱才是。这萧府夙来是老爷夫人管着的,那也就是老爷夫人的东西,他一返来,莫非这府上就成了他的?这是甚么事理?我如果他,早早的就走了,还返来做甚么?当老爷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嬷嬷你又不是不晓得这个事理,老爷看着对他殷勤慈爱,实际上也不过尔尔――”
萧逸含笑:“晓得了。”让那人下去以后,这才对上白芷的眼神,笑问:“好端端的,怎如许看我?眸子子都快落下来了。”
萧逸在桌前坐定,白芷便要去给他盛粥,萧逸也不拦她,比及白芷给他盛完了粥才笑盈盈的看向她:“坐吧,和我一道吃了。”
“我夙来浅眠,起得天然早。”萧逸低头瞧她,欣喜道,“你无需决计巴结我,我说过了,我并不喜有人服侍。你昔日在家甚么模样,在这里便甚么模样,不必多管我。”
“劳烦女人跑一趟了。”那婆子接了卷轴,便进屋将卷轴挂了起来,“此时老爷夫人都不在呢,女人可另有甚么事要叮咛?”见白芷点头,那婆子又笑道,“大爷昔日在家之时便不喜人服侍,出了名的怪脾气。现在大了,姿容比昔日还要出众。前些日子没有返来之时,老爷和夫人还担忧着呢。没成想,女人倒是让大爷服服帖帖的,这才是顶顶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