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杰看着上官宏身边神采乌青的天子,朗声笑道:“好你个上官宏,句句直指博陵侯谋逆,休说侯爷并无此心,即便是有,在这大熙的皇宫当中,天子陛下尚在,岂有你说话的余地?是陛下托你摄政还是你心存取而代之的心机?究竟是谁有谋逆之心,上官大民气里跟明镜儿似的。”
上官宏嘲笑道:“大胆逆贼沈昭,此事败露你竟还敢巧舌令色,当着陛下的面,还不束手就擒?擅杀天子亲卫,如同打了陛下的脸,诛了你九族也不是不成!”他这话一落,守在重华殿外的侍卫几近就冲要出去。
他最后这一句话减轻了很多,意义是甚么在场之人都明白。夏侯杰也不含混,正要谢恩,上官宏则道:“陛下,臣觉得,夏侯将军虽说勇猛善战,但老是布衣出身,京中羽林卫个个都是世家子,如此怕夏侯将军统领不了,还请陛下三思。”
上官宏蹙了蹙眉头,深思着沈昭竟然如此能言善辩起来,委实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日便应当让他死在云州,倒是省了现在的烦恼!正要开口,天子反倒是笑起来:“这天然该杀,我大熙虽对羽林卫诸多优容,只是还不能让人看扁了去。桐县乃是我大熙最为富庶的处所,有流民?”
江修是先帝最正视的儿子,虽说耽于吃苦,但他并非草包,本日上官宏如许明白的企图如果都看不出来,那可委实是个棒棰了!心中越想越感觉不该任其坐大,当下沉吟半晌,道:“夏舟他是该死!未得朕的旨意便擅入桐县杀人,杀了县令不算,还想让一城百姓饿死,此举未免过分伤天害理!羽林卫仗着是朕的亲卫,在都城中作威作福多年,真当朕不知?”他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上官宏,后者一派良善的模样,倒是让江修不知如何说了,只是转念,天子又看向了夏侯杰,“夏侯爱卿夙来是勇猛,将云州雄师练习的得勇敢勇毅,朕心甚慰。况此次爱卿镇守边陲有功,朕还将来得及重赏,既是如此,爱卿便代替夏舟那罔顾圣恩的逆贼,做这羽林卫都统吧,可得将这群纨绔子给朕带好一些啊。”
想到了这一层,上官宏只能临时忍下想当场杀了沈昭的心机,回身见礼道:“是臣孟浪了,还请陛下示下。”
江修如许想着,又见方才派出去的内侍出去,忙问:“夏舟呢?怎的不见他?莫非连朕的传唤他也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