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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仿佛睡迷了,悄悄的“嗯”了一声。
还没出花圃呢,就见李施夷从内里吃紧而来。现在夏侯杰是正三品羽林卫都统,她也今非昔比,一身洋红色曳地长裙,斜插了一支凤钗,见白芷也出来了,忙拉住她:“诶,你可算是出来了,我带你去看看。”
“莫非阿芷那几声夫君不是出自至心?”萧逸笑问道,又见她面庞在烛火晖映下,可谓是面如桃花,肤如凝脂。萧逸喉结动了动,悄悄的上前想吻她,被白芷推搡开来:“去,还蹬鼻子上脸起来。”又指了指床前的脚踏,“你若不困,就坐在这里,我们说说话。可不敢让你上来,脱手动脚的,一会子将孩子吵醒了,我非打你。”
“我也说不好……”白芷说着,又苦笑起来,“比方我哥哥……”
萧逸笑道:“落到我们手上,他本来就活不过了。只是此人如果死了,想如何说,就是我们的意义了。”他说到这里,又长长的一叹,“我现在独一的担忧,就是沈兄。上官宏深夜拜访,沈兄心机也细,如果曲解了甚么,那可就更是难过了。”
白芷一边点头,一边随李施夷去了,一向到了东花厅,排闼才见屋中坐着一人,穿了一件粗布衣裙,神采非常蕉萃的模样,仿佛枯木般,她怀中还坐着一个小小的女人,看来也不过和桃花年事相仿,因为肥胖,显得一双眼睛像是要从眼眶中落出来普通。
白芷这才逼真的笑了起来,起家笑道:“她还肯来看我!”说罢就要应出去,桃花也欢欢乐喜的弃了小木马,往内里去了,嘴里还嚷着:“阿姨……”
“是这个理儿。”萧逸微微点头,又见她裹在被中,只暴露一张小脸的模样,眼底蓦地勾出笑意,俯身要亲她,白芷回身笑道:“去你的,我要睡觉了,陪你闹了大半宿,你如果不困,我还困了。”
萧逸只好背对她坐在床上,笑道:“还说只是学学倪氏呢,我看阿芷这霸道的模样,但是像了个十成十。”
白芷顿时感觉喉中堵了甚么上前道:“品玉姐姐?”
门板响了一声,面前投下一片暗影来,白芷微微昂首,见萧逸立在跟前,那样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模样,也就顺口问:“如何?送走那老贼了?”
“却也不算是高超,推断人道便能够了。”萧逸笑道,“况是由沈兄出面游说,却又有甚么难的?司天监监正长年被柴彦平压鄙人面,现在有个别例扳倒柴彦平,他如何不肯做?既然肯做,还怕甚么?怕被上官宏挟私抨击?上官宏不会,现在已然是风口浪尖了,若再杀人,岂不是更是坐实了他的确想要这个江山?如许蠢的事,他又怎会做?何况就算上官宏现在刚愎,就算是”萧逸一边说着,一边落下白子,这才笑起来,“阿芷输了。”
“侯爷如果是非不分的人,你又何必为他效力了?”白芷淡淡的说,萧逸转头瞧着她笑,后者仿佛不在乎:“我是甚么人,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夙来就是冷心冷肺的,虽说侯爷对我有恩,但也是我说得这个理儿。我们不会率先叛变他,但是如果生疑了,不留好退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