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伯言一家三口恭敬地低着头,待帝王身影完整消逝,郭伯言才领头,一家三口朝殿外走去。台阶之下,胡氏嘴里塞着帕子,被侍卫按在地上跪着,眼睁睁地看着宋二爷被打板子,宋二爷呢,双手紧紧扒着长凳,脸白如纸,腚上已经见血,疼得眼泪鼻涕一块儿往外流,口中收回一声比一声渗人的痛苦闷哼。
措置了宋家伉俪,宣德帝又斥责郭伯言道:“宋家有错,你未征得宋家同意便将宋家女记在本身名下,一样该罚,暂扣半年俸禄,闭门三日沉思己过,一旦宋家执意带走宋家女,郭家不得禁止。若叫朕听闻此事有任何不公,朕必重罚。”
宋嘉宁点点头,眼睛湿了,唇角却忍不住地翘了起来。她不晓得寿王为何要对她这么好,或许是因为两人之前几番相处的表兄妹交谊,或许是他操行高洁因为皇上赐了婚,他便把她当未婚妻保护,但寿王对她好是真的,能嫁给如许的男人为妻,宋嘉宁这辈子再无遗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不要担忧嘛,我啥时候写过虐呢!
这姓宋的百姓是害怕天威,但儿子听了,内心必定不舒坦。
“婚事,勿忧。”
郭伯言头戴进贤冠,身穿紫色官服,腰系革带,佩有锦绶玉佩,神采安静不怒自威。瞧见仓促赶来的妻女,视野扫过娘俩泛红的眼圈,郭伯言微微皱眉,旁若无人地往前迎了几步,问林氏:“家里可安设好了?”
或许寿王离府,便是要进宫要求皇上退婚吧?
赵恒俄然就感觉, 这费事也算不上甚么。
宋二爷眸子子则长在了林氏身上,之前就感觉嫂子仙女似的貌美,四年不见,嫂子竟然越长越年青了似的,与侄女站在一块儿,清楚是对儿姐妹花。他看美人看得入迷,胡氏则妒忌地满身冒酸水,林氏越好,她的苦她的恨就越激烈!
大殿上一片寂静,内里胡氏挨板子的闷响清楚地传了出去,宣德帝面无神采坐到龙椅上,看着几近快趴在地上的灰衣百姓道:“你是何人?缘何状告卫国公?”
赵恒的目光,在宋嘉宁左脸上多逗留了半晌,见她脸颊梨花花瓣一样白嫩, 肉嘟嘟的诱人去戳一戳捏一捏, 纵使楚楚不幸也透着一股孩子气的憨态。她内心或许有百般悲苦,落在旁人眼中, 却更似平常的委曲, 等闲就能哄好的那种。
宋二爷连知县都怕,方才被郭伯言打量半晌已经丢了三魂,现在被皇上鞠问,他剩下的七魄也一缕烟似的飞了,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草民,草民……”
“伯言,你说。”宣德帝不悦道。
太夫人、寿王都给了放心丸,进宫路上,林氏敏捷明智下来,一边思考如何应对宋二爷、胡氏,一边指导女儿见了皇上后要如何行事。
林氏的心更加结壮了,柔声道:“母亲帮手照看茂哥儿呢,国公爷别担忧。”
“起。”赵恒安静道,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
“臣领命。”郭伯言朗声领罚。
朝继父感激一笑,宋嘉宁渐渐看向大殿另一侧的二人。男人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裳,曾经白净的脸庞晒黑了黄了,但宋家男人都生的风骚俊朗,便是一身布衣,宋二爷仍然是个漂亮的男人,只是少了风骨,显得脆弱无能。他身边,胡氏穿了一身青布衣裙,身形肥胖,本来肤色就偏黑,在牢房吃了三年苦,胡氏更黑了,本来出身殷食人家的繁华气也变成了戾气。实在她只比林氏小两岁,但现在两人站在一块儿,说胡氏是林氏的婶母,都不会有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