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说,这帝都里,我苏阳离,是出了名的好相与。”
“哦?”
用过早,我夹着小碎步提了裤子往宫外跑,总得和其他大臣一起入宫入殿去上朝,跟在帝君的龙腚背面上朝去,总不成体统。
苏阳离,本君原觉得,你对本君爱的地久天长,断念塌地。
“君……上……”
“国师是天命所定,说哪国得国师之才,国必盛,百姓必充足安康。荐之实在感觉国师孤负了‘得苏家先人,得天下’这话!”
青华见我还是保持被踢下去的姿式趴在地上,许是不忍,想上前扶我。还未到跟前,我噌的一声,又在地上朝火线御书架方向滚一圈,保持本来的姿式,一双水汪汪含雾气的大眼睛委曲又警戒地凝睇帝君。
早知你的情义如此踏实易变,还不如当日娶了大瑶公主,使你醋一醋,我内心也平些。
“一起用早膳,然后……珍宝库里合眼的随便拿吧。”
我见孙荐之正慌乱,当是要向我报歉,整整衣袖道:“不必了,快入大殿。”
这就,没了?
本日,不宜出门。不宜酬酢。
我震惊,非常震惊。
“孙侍郎,你退后两步。”
“本君下脚,或是重了些许。”
青华见状,也不去顾虑我是真疼还是假疼,公然不出我所料,筹办用款项来弥补本国师的自负心。
青华叹口气,道:“能拿多少拿多少。”
这一声君上叫出来,委曲到了极致。
“国师……国师……”
我一边揉屁股一边起了身。还好踢我时只穿了套袜,若穿戴宫里特制的龙靴,还真吃不消。
“非也,非也。荐之有一事要告与国师知。”
狗腿国师刹时笑盈盈,屁股也不觉疼,身子也瞬时松快,小碎步跑上前给帝君捶腿:“能拿多少拿多少?”
青华笑着在内心叹口气,也罢,这九州大陆千百年也就修了你这么一个没心肝的。
“孙侍……”
“君上,臣下…..那边错?”
我提起罩衫,盯着孙荐之,一步,再一步,戏谑道:“这就没了?本国师还觉得能听到甚么高论。啧啧啧,孙……侍郎?也不过如此。”
“那么……”
孙荐之见我戏谑,四目相撞,冷哼一声:“怕是国师无可回嘴!”
又合眸轻叹一声:“你这没心肝的。”
见我仍旧自顾自朝大殿走去,未理睬于他,一气之下道:“我这厢,且记取很多国师祸国殃民的大恶事!”
见我无动于衷,接着道来:“国师可知,国库再有力支撑任何战事了!如有天灾,纵是连赈灾款都挪不出了!”
孙侍郎心一横,牙一咬,开罪权贵,他不差这一次。
青华紧握拳头尽力禁止本身的肝火,本来瞧这没心肝睡着的模样还挺受用,看了半个时候也不困乏,反倒是越看越精力,越看越忍不住想靠近。
见是这爱挑刺的人,我只假装没听着,抓紧脚程往大殿去。孙荐之当我没听着,也跑几步追上,我实在不好再假装两耳漏风,便停脚问候。
“国师!何故如此仓猝!”
不过睡了你的榻,你竟如此欺侮于我……本来睡在一处时也没见你有甚么劳什子洁癖。
然后呢?
……
见我往大殿走,一边赶上,一边道:“国师可知现在赋税多少?收成又如何?可知今次去点户籍册,荐之所见者,多少百姓食不充饥?又有多少青丁壮或逃往他国?或征入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