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了嘛!
我原不肯与这孙侍郎多做胶葛,闻声拿捏着我“大恶事”这话,反倒生出兴趣。
孙荐之见我戏谑,四目相撞,冷哼一声:“怕是国师无可回嘴!”
谁成想,这没心肝的做梦,嘴里喊是玄一。还一副欢愉模样,知名火腾的窜上明台,实是忍无可忍,方一脚将这没心肝踢下了榻…..沿。
苏阳离,本君原觉得,你对本君爱的地久天长,断念塌地。
“国师罪四!与君上…..阻帝王家龙嗣延绵,祸国殃民!祸国殃民!”
“孙侍郎,我如何祸国,如何殃民,你且说来。如有事理,你先前的题目,我当一一解答。”
苏阳离,你睡在本君的榻…..沿上,扯着本君身上的衣裳,吃着本君给的俸禄,听着本君茶社的男女戏,住着本君赐的阔宅子,用着本君赏的宝扇子,想着本君的玄将军?
“国师罪一!为臣子者,违逆君臣伦理,打通宦官,沉湎赌局,坏宫中民风,损君上清誉!”
不踢你醒来,莫不本钱君堂堂一帝,还需得做玄一的替人,由你且抱且抓且在梦里谈情说爱?
说话的,恰是户部侍郎孙荐之。此人才学在青州很驰名誉,也提过几个增减赋税的良策,独一的弊端就是过分朴重,脾气臭而硬,还出了名的惧内。现任户部尚书恰是其岳父,也因着这一层干系,尚能不上不下。
“国师罪二!阻青州大瑶两国和亲结谊,引滔天战祸两年不息,致百姓困苦流浪,国势陵夷!”
这就,没了?
我将脖颈一歪,稍作伸展,目光却逼的更紧。
青华原在想,虽内心气,但这没心肝到底是个女儿家,怕这一脚踢疼踢伤,预备扶起再做安抚,再赏些珍玩。这莫名滚一圈,又委曲巴巴耍恶棍的模样,顿时气散。噗呲笑声出来,也不顾礼节,楞是笑了十几秒才停下。
“君……上……”
青华见我还是保持被踢下去的姿式趴在地上,许是不忍,想上前扶我。还未到跟前,我噌的一声,又在地上朝火线御书架方向滚一圈,保持本来的姿式,一双水汪汪含雾气的大眼睛委曲又警戒地凝睇帝君。
我一边揉屁股一边起了身。还好踢我时只穿了套袜,若穿戴宫里特制的龙靴,还真吃不消。
“国师罪三!割让石城、大漠、青溪三城,致国度分裂,三城百姓俱遭大瑶火焚,无一幸免!”
我顺势逼近,使其无处可退。
这一声君上叫出来,委曲到了极致。
“国师……国师……”
见我往大殿走,一边赶上,一边道:“国师可知现在赋税多少?收成又如何?可知今次去点户籍册,荐之所见者,多少百姓食不充饥?又有多少青丁壮或逃往他国?或征入军中?”
青华见状,也不去顾虑我是真疼还是假疼,公然不出我所料,筹办用款项来弥补本国师的自负心。
孙荐之心神不稳,退后两步,口中仍道:“国师,国师不过……抵赖矣!”
见我无动于衷,接着道来:“国师可知,国库再有力支撑任何战事了!如有天灾,纵是连赈灾款都挪不出了!”
我委曲,十二分委曲。
“你尽管说,这帝都里,我苏阳离,是出了名的好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