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现在,陈子锟也没甚么好坦白的,当即道:“我姑姑乃是浙江女侠尹维峻,半月前被你暗害于汕头,莫非中间杀人太多,已经忘了么?”
众将道:“大帅贤明。”
陈炳焜道:“恭喜大帅,收伏了一员虎将。”
“就写光复会陈子锟好了,生日不详,死于本日。”陈子锟倒也萧洒的很。
陆荣廷嘲笑一声道:“本帅自起兵以来,杀人无算,光手刃的法国兵就不下百人,过手的性命一条都没忘,不过本帅光亮磊落,向来都是堂堂正正光亮正大的明杀,何来暗害之说?”
陆荣廷俄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陈子锟针锋相对道:“大言不惭,你敢说水兵程璧光不是死于你手?”
陆荣廷差点摔了个踉跄,副官和护兵们大惊,疾呼:“大帅!”同时十几把刺刀顶住陈子锟身材,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把他捅成马蜂窝。
陈子锟有些错愕,不晓得他笑从何来。
……
陆荣廷看了一眼,让副官转呈给其他将军旁观,某大将道:“这把袖珍手枪我见过,是陈炯明送给孙文的。”
孙文先生暖和的笑容,光辉的形象,在贰心中垂垂变得恍惚起来。
陈子锟被架了下去,投入缧绁,堂上的陆荣廷揉了揉小腿,苦笑道:“这把老骨头,不顶用了,明天差点就见阎王了。”
副官呈上两把手枪和从汽车门上挖出的枪弹道:“启禀大帅,这是凶犯所用之枪弹。”
陆荣廷眼睛一亮,向着身后一将道:“老陈,这小子和你一个辈分的,是不是你家亲戚啊。”
天上的太阳白花花的,照的人发晕,秃顶老者戎服肩膀上的金色大将肩章闪烁着光芒,从上面望去,一张阔脸狰狞凶悍,严肃非常,他就是陆荣廷!
“如许啊。”陈炳焜点点头,他是陆荣廷的亲信,岂能不清楚老下属的心机,如果普通刺客,早就命令斩杀于市了,哪会破钞这么多时候鞠问鞠问,看来大帅是起了爱才之心啊。
“这是你的牢饭。”黑暗中传来冷冷的声音。
陈炳焜道:“既然孙大炮欲杀大帅而后快,我们不如将此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也让孙大炮复苏一下,广东到底是谁的地盘。”
陆荣廷点点头:“后生仔,孙文给你多少钱?”
现在大元帅府保镳营的兵士们潮流普通涌出,封路,封门,统统车辆行人都被勒令原地停下,违令者杀无赦。
想到这里,他干咳一声道:“大帅,卑职觉得,广东乃民主之地,焉有不经法院审判随便杀人的事理,即便是刺客,也要移送法庭审理为好。”
陆荣廷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究竟就是如此,孙文不但暗害了程璧光,光复会陶成章亦死于他手,就连他们百姓党人宋教仁,也是孙文指令人暗害的,这个孙大炮,当真是天下第一伪君子,他随便动动嘴,就有一帮无知少年为他杀人放火,哼哼,如果你本日得逞,我老陆也和他们同去了。”
陈子锟被押进了大帅府签押房,护兵们将他绑在椅子上,饱以老拳,别看广西人肥胖,但是拳头倒是硬的很,这几位练过咏春拳,把陈子锟当作靶子打,打得他血流满面,眼睛也肿了,牙齿也松了。
陈子锟如遭雷击,陆荣廷乃一卤莽老军头,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反而更加可托,本身又不是甚么大角色,他犯不上花言巧语棍骗本身,莫非说陶成章不是死在光复会叛徒之手,而是死于反动战友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