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如遭雷击,陆荣廷乃一卤莽老军头,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反而更加可托,本身又不是甚么大角色,他犯不上花言巧语棍骗本身,莫非说陶成章不是死在光复会叛徒之手,而是死于反动战友之手?
“这是孙文奉告你的吧?后生仔,你太年青了,程璧光和孙文素有龃龉,动手暗害程的是孙文,而不是我陆荣廷!”
陈子锟道:“我说过了,是我要杀你,和别人无关。”
陆荣廷拈起一枚变形的蘑菇状枪弹头说:“这小子是真想杀我啊,把枪弹尖都挫开了,不过他经历还是不敷,如果不做炸子,也许真能打死我,这一加工,枪弹穿透力大降,连车门都打不穿了。”
陆荣廷盯了陈子锟看了几秒钟,俄然嘴角抽搐了一下,将枪抛给护兵,大剌剌道:“押归去,本帅要亲身鞠问。”
陈炳焜道:“大帅吉星高照,神佛庇佑,必然没事的。”
陆荣廷嘲笑一声道:“本帅自起兵以来,杀人无算,光手刃的法国兵就不下百人,过手的性命一条都没忘,不过本帅光亮磊落,向来都是堂堂正正光亮正大的明杀,何来暗害之说?”
陈子锟道:“我凭甚么信赖你。”
陈子锟咬牙切齿道:“如何无怨无仇,你派人暗害了我姑姑,我不过是礼尚来往罢了。”
陆荣廷眉头一皱:“你姑姑是何人?”
陆荣廷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究竟就是如此,孙文不但暗害了程璧光,光复会陶成章亦死于他手,就连他们百姓党人宋教仁,也是孙文指令人暗害的,这个孙大炮,当真是天下第一伪君子,他随便动动嘴,就有一帮无知少年为他杀人放火,哼哼,如果你本日得逞,我老陆也和他们同去了。”
陈炳焜道:“既然孙大炮欲杀大帅而后快,我们不如将此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也让孙大炮复苏一下,广东到底是谁的地盘。”
这一脚踩的极狠,陈子锟只感觉胸中气血翻涌,一口血当即喷了出来,他晓得本身肋骨起码断了三根。
堂大将星闪动,一帮广西大将簇拥着陆荣廷,如同百兽簇拥着虎王普通。
天上的太阳白花花的,照的人发晕,秃顶老者戎服肩膀上的金色大将肩章闪烁着光芒,从上面望去,一张阔脸狰狞凶悍,严肃非常,他就是陆荣廷!
护兵们这才悻悻的停手,拿了一盆水浇在陈子锟头上,然后把他拖了出去,丢进了帅府牢房。
“这就是传说中的断头酒么?”陈子锟道。
陈子锟有些错愕,不晓得他笑从何来。
环顾四周,牢房狭小,草席瓦盆,桌上摆着一壶酒,两碟菜。
副官呈上两把手枪和从汽车门上挖出的枪弹道:“启禀大帅,这是凶犯所用之枪弹。”
想到姑姑就是惨死在此人手中,陈子锟俄然从骨头缝里发作出一股力量,抓住陆荣廷的小腿用力一扭,陆荣廷没想到他竟然能咸鱼翻生,被这股力量差点掀翻,但姜还是老的辣,陈子锟的病笃挣扎并没有得逞,反而激愤了他。
“呸,就这点劲,再来!”陈子锟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吼怒道。
陈炳焜道:“恭喜大帅,收伏了一员虎将。”
陆荣廷点点头:“后生仔,孙文给你多少钱?”
陆荣廷俄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