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老鸨虽满面堆笑地将柳云懿与阿婴二人引入大堂,但心中倒是非常忐忑不安。老鸨并非就这么简朴地被一块国子监学府的牌子给吓破了胆却未曾起半点狐疑,而是在方才接下那牌子的短促几个弹指间,老鸨便已肯定,柳云懿手中的这面腰牌,乃是真货!
这叫她如何敢怠慢!
柳云懿捏着鼻子嘿嘿一笑:“归正我现在是男人,管他那么多呢?还不如想想,我们如何畴昔找这苏子由为好。”
阿婴一缩脖子:“长成球可不好,到时候跑也跑不动,走也走不得,我还如何跟你走南闯北。”
说着,她的身子便模糊挡在了柳云懿与阿婴的面前,拦住了她们的来路。那些小娘子本还想为她二人说些好话,可老鸨侧头横眉瞟了她们一眼后,便都不敢出声儿了。
这如何是好?老鸨摆了然看不起她与阿婴的穿着要挡道,可她又急着去这翠红楼中寻阿谁苏子由……
正说着,柳云懿与阿婴已在老鸨的带路下分开了翠红楼的大堂,在穿过一条深幽的廊道后便来到了一处露天的别院中。彼时那院中有一身着长衫,竖起长发,袖子卷至齐肘的少年墨客。
见老鸨改了口气,低声下气的模样,柳云懿冷哼一声将牌子重新塞入怀中,面上也不见恼色,朝阿婴使了个眼色便跟在老鸨身后入了翠红楼的大门。
四层高楼皆贴满金花,矗立的柱子上漆着宝贵的赤红丹朱,便是上楼的扶手都是工匠一寸一寸手雕出来的。而翠红楼内的歌舞仿佛从未曾停歇过,此中总有莺声燕语,总有赤足的少女扭转跳舞。分歧肤色,分歧种族的女子齐聚于此,看得人满陌生花。
翠红楼中,来此消遣的达官权贵无以计数,老鸨也不是没欢迎过位高权重的大官儿,近似柳云懿手中的国子监腰牌,她实在也是见过的。
好不轻易见身边的小娘子都让开了,柳云懿这才得以脱身,她红着一张脸道:“能来此地的,不是为了喝花酒,还能何为?”
待老鸨退走后,柳云懿这才长舒一口气,不消紧绷着张小脸,装那一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模样了。
老鸨连连摆手道:“公子客气了,有事尽管叮咛便是。”说着拢了拢袖口,先行退下了。
老鸨应了一声,见柳云懿的确没多大兴趣,一副只想找苏子由的模样,便也不再强求,微微一躬身,火线带路去了。
“啥?!”
原是她二人刚至翠红楼,还没来得及出来,便被那楼前及坐在二楼雕栏前的一众娘子给瞧见了。本来这翠红楼的,不是满肚肥肠的士绅豪客,便是满腹经纶的酸腐门生,固然其他耐看些的恩客不是没有,但似柳云懿与阿婴这般姣美的,倒是少见的很了。
老鸨这一番话,夹枪带棒,威胁之意昭然若揭,几近就是明着在赶人了。
感受动手臂上那柔嫩的触感,哪怕现在柳云懿是个女子,心中也如擂鼓震惊,几近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柳云懿与阿婴二人就如此站在翠红楼的门口,如一对不知转动的玩偶鹌鹑般,埋着脑袋红着脸,任由那些花枝招展的娘子们拉扯调笑,几近是半点抵挡之力都没有,就带着往翠红楼里去了。
我这老妈子也是担忧两位爷不晓得我这翠红楼的破钞,胡乱出去,又底掉儿的出去,翠红楼没赚着钱事小,可那些对吃白食的客人,使的手腕如果用在两位爷这姣美的面庞上……也便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