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阿婴愣了愣,没好气道:“就是屎!前几日路过书斋时候,从那些门生口里听到的,这么说略微高雅些。”
那老鸨涂着素净的脂粉妆容,两指轻捏一面团扇,面上虽带着笑,但眼里却有滑头的精光闪过。她不动声色地将柳云懿与阿婴重新到脚仔细心细地看了一番,看出两人身着身上穿的粗布麻衣眼中便有一丝不易发觉的轻视掠过。
好不轻易见身边的小娘子都让开了,柳云懿这才得以脱身,她红着一张脸道:“能来此地的,不是为了喝花酒,还能何为?”
柳云懿虽说畴前每日走街串巷时,遇着貌美的小娘子便会勾搭一二,调笑三四,但此次她与阿婴站在翠红楼门口以后,倒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被无数女子围着调戏了一番。
让一个已中了举人的才子去刷夜香桶?!
“你看清楚这是甚么,然后再想清楚该当如何与我发言吧!”
老鸨冲那墨客遥遥一指:“公子请看,那人便是苏子由了。”
这叫她如何敢怠慢!
柳云懿稍稍算了算身上带着的那些铜子儿银钱,心中便晓得,只怕还真被这老鸨猜着了。就她从张万豪那边抢来的些许银钱,只怕连这入门的用度都不敷。
那老鸨嫣然一笑,口中调侃道:“哟,小爷这说的是甚么话,我这翠红楼天然是翻开门做买卖的。可我这儿开的可不是便利门,做的也不是亏蚀的买卖,二位爷如果入我翠红楼萧洒欢愉一番,最后却付不起账……这事儿不是没有过先例的。
阿婴想着方才直冲脑门的那股恶臭心底就发毛,不过想了想,也只能感喟道:“还能如何呢?顶着这股味儿上呗!”
她与阿婴刚朝前走了两步,筹办去唤那苏子由时,俄然面上突然一变,身子猛地后退,几步退回了廊道上。
只是……虽说是见过,但老鸨见过只是持有银牌的国子监学子。她天然晓得这国子监的不凡,仅仅是前次持有银牌的主顾,便已是一品大官的儿子。似本日来客这等金质腰牌……
哪怕是柳云懿这么一个不学无术,欠好学问的人都晓得,你若让一个墨客去刷夜香桶这等肮脏物……无异于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