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神情严厉,将碗中酒饮尽,才开口道:“非论如何,你身边必得有可用之人才是。下月翰林院大考,本王此次入京随带两人,乡试已中,此中一人冯双林,是你八年前入云南平乱时擒得,后养于本王府邸中。另一人是高丽妃之弟,名唤崔忠献,皆是二十年纪,聪慧敏俐,身负大才,入仕为官定前程无量。”
那边恰坐一名,落拓地吃酒听曲。
又渐渐舀了瓯鲜笋茭儿菜豆腐汤解腻。吃得半饱。
沈泽棠有些峻厉地打断他,徐泾情知失语,忙回身带着唱戏拉琴的连同侍卫们退下。
徐泾作揖回话:“王爷谬赞了。因祖上曾在府中养着家班子,经常偷看他们练习戏文,本来优伶唱念做打久了,常日里说谈的语气调子,连带一颦一笑眉眼神情,走路间摆手、身材、步法不知觉皆是戏台路数。入戏愈深的愈好辩。”
“太病院院使秦大人求我办一事!替他的外甥避些费事。”
沈泽棠下轿,门前有四五锦衣卫显见等待多时,上前施礼引领,随阶直上三楼。
还未至,已听一个女子跟着胡琴咿呀唱曲声。待走近,显见整层已被包下,可贵空荡荡的。
“这天下诗词书画能者颇多,你未免过分汲引他。”
朱颐免他礼,有些漫不经心的打趣:“你们嘀嘀咕咕的奥秘,能够放上抬面来,讲与我听听?”
待一干人走的洁净,沈泽棠想想,解释道:“徐泾自幼以才著称,诗词书画成就深厚,只是考场倒霉,乡试屡考不中,这才屈居我处掌文书,其恃才傲物,性子乖张,他不肯的,我也不能勉强。”
徐泾当即觉悟,蹙眉又问:“但是同周忱公子牵涉的那儒生?二爷要管这闲事么?”
一排快意菱花大窗,被叉杆撑着半开,靠栏之位,正可抚玩桥门洞口火食阜盛之景。
沈泽棠笑而不答,只在他劈面坐下,几个年青清秀的店伴计,已利索的撤去桌上酒菜,重换了新席,给酒杯里斟满秋露白,方才退下。
沈泽棠吃了两口酒,见唱曲的戏衣不穿,未曾妆面,拉琴的亦是如此,有些惊奇。
见沈二点头,他又持续问:“太子朱煜幼时本王已至北疆驻藩,并不知其本性,如果个贤能能治世的,倒也悲观其成。”
“听闻朱煜频频向皇上提及撤藩之事,你可有闻风声?”
沈泽棠也在看阿谁妓娘,看那顶红轿,敛起了笑容,说的极慢:“前路未卜。”
听过两句,知唱得是南柯记中寻寤选段,赞道不比梨园子里的优伶减色。
“可有如许当着我的面撬墙角的?”沈泽棠有些无法,昊王话里半真半假,可徐泾倒是个最开不得打趣的性子。
朱颐皱起眉宇,那妓娘竟昂头望他一眼,才放下帘子,一乘小轿晃闲逛悠的,拐了个角再也不见。
朱颐深不觉得然,沈泽棠执起筷著,淡笑,徐泾最擅诗词书画,却更谙兵法,有的是奇谋,这天然不成说。
说话间,他已至坐着那人跟前拜见,那人不是旁人,恰是昊王朱颐。
“皇上深明大义,最忌兄弟阋墙,藩王虽各拥众兵,却为抗击外族蛮夷而设,驻守边关多年未曾失守,眼下倒无需过量忧愁,但若太子继位.......”
他夹了几个鹅油白糖蒸的饺儿吃下。早五更入朝前,仅吃过些生滚粥,此时已是晌午后,实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