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抬头而躺的竟是徐蓝。黑发散开,面庞出现诡异的潮红,额覆薄汗,虎目半睁半阖,嘴唇枯燥不堪。
话说的断续,嗓音愈发粗嘎沙哑,引得胸膛起伏狠恶。
是谁给她下如此重的蛊毒?即有害她的心,何必又把她生生折磨成明丽荡妇。
宿世里从未曾这般放浪形骸过。
不管是谁,她真的恨死他了!
听得火折子擦燃声,烛亮光起,映得四周一片明黄恍恍。
脑中“嗡”的轰鸣不止........舜钰闭了闭眼,思路乱糟糟的,自我嫌弃的把脸闷进水里,锁起呼吸。
舜钰舔了指尖去戳锦屏,绸缎老旧干脆,崩的破个洞儿,靠近窥看,顿时变了神采。
又朝那几人呵叱:“你们还杵在这里何为?迟误我的功德。”
骇怪这般晚了,又会有谁往山里走,却也容不很多想,胡乱穿上襴衫,头巾塞进袖笼,顺手捞了根碗口粗的木棒,闪身躲进锦屏后。
顿了顿轻笑道:”春宵苦短,徐哥哥中了我家的醉情香,那香但是霸道,再等半晌,便是你要来求我,抱我,急剥我的衣哩。“
说着话儿,那手也不断闲,顺着裤脚一点点往精干腰间攀爬。
她闭阖上门,走至榻前,轻推徐蓝,嘴里低唤:“喂,快醒醒,要下雨啦!我们从速得下山........!“
傍晚时一幕幕在面前闪,自个做的那些肮脏事,现想起来,她去死的心都有。
有不良小厮撩起他的宝蓝长袍,看腿间风景鲜现,遂指着那边一柱擎天,颇含混道:“爷可要量力而行,莫弄得裂伤血出的,但是不值。“
话音还未落哩,忽得天旋地转,竟被徐蓝箍紧住腰,再一个翻转,轧在身下。
听得脚步声渐远,终再无动静,舜钰松口气,把遮脸的乌油长发拢至脑后,抛弃手中木棒,朝门外看去,不知何时乌云遮月,有”霹雷“雷鸣由远及近,好似一场暴雨欲要袭来。
襴衫方巾鞋履散搁一堆,温泉滚热,把人的心尖都烫的发麻,舜钰浸了好久,颈下肌肤已漾起大片嫣红。
舜钰刹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舜钰擦试净身子,拧干发上的水渍,正欲绑缠胸前白便条,忽听外头有脚步纷至踏来,异化低低的说话声。
待四下无人,花逸少随坐于榻沿边,靠近徐蓝脸颊,拿指尖去抚,嗤嗤笑说:”徐哥哥但是难受极了?我心甘甘心和你做一对鸳鸯,你又何必强忍着不肯。“
但听花逸少一声低笑,玉骨扇柄去拨徐蓝的衣衿:”怕甚!徐郎身下死,我便是作鬼也风骚。“
不敢点烛,怕茕茕微光引来异客,幸得窗外月光亮白,清辉洒得屋内一片敞亮。
“爷固然放心,我们这一起比护着自个眸子子还细心哩。”有小厮低声陪笑。
荼蘼不争春,孤单开最晚。
“你觉得我要寻死么!“舜钰无法的唇角勾起,伸长胳臂去逗弄它来,小白貂却觉得要擒它,惊骇的辄身,摇着毛茸茸的长尾,逃之夭夭。
是间空置的屋子,显见偶会有人来憩,桌椅齐备,摆一张软榻,靠墙搁一扇半新不旧的花鸟锦屏,打扫的很洁净。
外头小厮听得动静,觉得里头正放肆放浪,皆相视笑而不语,有个机警的却静听不对,叩着窗棂大声唤爷,屡不见回声,世人这才发觉不对,又见窗纸内,瞳瞳烛火忽得燃烧,暗道不好,一齐撞开门闯了出来。